時蘇坐在蛋窩裡,由卓烏提上了巨鷹。
作為一隻會飛的龍,他可是第一次坐這種飛行生物,于是便興奮地伸出腦袋,往外張望。
時蘇:這隻鷹,是活的麼?
他好奇地抓了把巨鷹的背毛。
他沒有感受到這隻鷹身上的魔力。
“它是一個道具,”卓烏說,“沒有生命,也沒有意識。”
時蘇擡頭望他:那你們這些道具,是哪裡找來的?
“大部分都是自己帶來的,”卓烏如實答,“從另外的世界裡過來的。”
時蘇:另外的世界?
“抱歉,我不能說更多了。您如果想知道,可以去問會長。”
巨鷹落在了寬敞的大露台上,花架之間,牧沉靠坐在躺椅上,半阖着眼,似是已經睡着,睡袍松垮垮地敞着。
躺在這種地方睡覺,不冷就怪了。
時蘇鑽出蛋窩,瞧了眼牧沉的腹部,那肌肉又緊又結實,連着龍焰灼傷的淺印,被襯得格外白潤。
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軟肚皮,腦海裡浮現出牧沉嘲笑自己的模樣,莫名不爽。
于是,他雙腳使力一躍,重重地坐上牧沉的肚子。
時蘇:裝什麼睡!
“咳——”牧沉差點被坐斷了氣。
“你是要謀殺我?”
他睜開眼,見小龍在他的腿上踩來踩去,還兇狠地“嗷”了一聲。
時蘇:你的肉,再練結實點。本座以後要好好品嘗。
牧沉:?
他半眯起眼,狐疑地觀察着小龍的表情。
“你要怎麼品嘗。”
時蘇獠牙磨出了咯吱聲:烤了,或者蒸了。
牧沉忍不住笑了:“你還在想着吃我?我要是死了,誰給你蓋黃金宮殿。”
時蘇:本座自己也可以蓋。
拿下龍晶果,他說不定可以變回巨龍的形态,他可以一口一個牧沉,完全不在話下。
到時候,他就作為第二會長上任,然後成為新的魔王。
他可以既是領主,又是魔王,全天下的黃金都是他的,想想就很快樂。
小龍沉浸在幻想中,美滋滋地搓了搓小爪子,然後被牧沉一把捉住。
“領主先生,”他牽着小龍的前爪,捂在冰涼的手心,“歡迎你回來。”
一副很禮貌的樣子。
小龍一時呆住,腦中的幻想也被打斷了。
時蘇:咳。本座也不是什麼無情之龍。
他抽回爪子,背過身去,小尾巴高傲地翹起。
時蘇:看在你送了這麼多東西的份兒上,本座就陪陪你好了。
說罷,他爬上牧沉的肩,随他進了屋,回頭望了眼卓烏,那人已經走了。
牧沉把他放到大圓床上,用小毯子鋪了個窩。
時蘇:對了,你的道具是哪兒來的?
“什麼道具?”
時蘇:比如,那個随身空間?還有就是,那些繩子?
“随身空間,是我在其他世界的副本裡拿到的,”牧沉說,“繩子,是來到這裡後,我找人做的。”
他摟住小龍靠上一個大枕頭:“怎麼想起問這個?”
時蘇:卓烏說,你們的道具是其他世界拿來的。
“大部分都是,”牧沉捋着他頭頂的小角,緩聲說,“現在我們活着的這個世界,已經脫離了遊戲規則,也很少有那種道具了。”
時蘇歪了歪腦袋:殺了我,也會掉落道具嗎?
他一直覺得,牧沉和那些勇士一樣,之所以上趕着來挑戰他,就是為了獲得道具,他若是死了,一定會掉落什麼寶貝。
至于龍皮和龍爪......現在看來,牧沉根本不缺錢,想要什麼好東西,都可以随便買。
“我不知道,但這不重要了。”
牧沉捂住小龍的兩隻前爪,溫涼的手心逐漸變得熱乎起來。
“這些規則都作廢了。所謂擊敗就能掉寶物的惡龍BOSS,也将不複存在。你是小時,僅此而已。”
時蘇:遊戲規則......怎麼就突然作廢了呢?
“是我說的,”牧沉阖上眼,“沒有規則,我就是規則。”
時蘇聽得似懂非懂,不過看牧沉似乎困了,便沒有再問。
他趴在牧沉的胸口,默默思索着剛才的信息。但他小小的腦瓜越轉越困,很快便睡去。
這些天,永望城内掀起了一陣“回收黃金”的潮流。說是回收,其實是高價購買,交易場就設在黑曜領地的城門口。
魔王大肆收購黃金,但不知是用來做什麼。有人傳是為了做絕世武器,有人說是魔王養了個“老婆”,隻有少數市民知道,這些金子是拿來養龍。
出行的前一天,一大包廂的黃金運入了山風殿裡,傾倒在本就鋪滿寶石的地闆上,璀璨無比。
這大概是五大城内最富有的山頭了。
時蘇看着那一地财寶,從這個橫梁飛到那個橫梁,但就是不敢下去。
他不敢相信,這些都是牧沉為他找來的。
真的花了大手筆。
但這還遠遠不夠。且不說那二十平米的金台,要一個金子做的宮殿,這些财寶都隻夠房頂的瓦。
時蘇“咕噜”了一聲,立在一根橫梁上,包成一小團球。
時蘇:那個,其實,不要黃金宮殿,也可以的。
他對着下面站着的牧沉說。
時蘇:我想住黃金宮殿,會回希西爾山的。
“為什麼不要?”牧沉找了個長椅坐下,“别擔心,買這些不難,掏不空黑曜的金庫。”
他已經做好了計劃。赤脊島上有一個稀有礦,裡面的寶石可能比黃金還貴重。到時候他們去拿龍晶果,正好把那個礦盤下來。
時蘇:太浪費了。
小龍繼續嘟囔。
時蘇:我不想欠你那麼多。
雖然牧沉搶了他的宮殿......但好歹,也回饋了不少。
他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龍。
“沒有欠不欠的說法,”牧沉說,“你也是黑曜的會長。所以我的,就是你的。而你的,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