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錦程已經不止一次聽到三木表達疑惑和抱怨,因為這段時間卞錦程一到了晚上就會關上房門,不讓他進去伺候,偏偏屋裡的燭火總是燒到很晚,甚至偶爾還能聽到裡面的說話聲。
三木沒有去探究少爺私事的意思,隻是憂心。
一個是憂心自己都看不到人影進去,少爺屋裡又有說話聲,明顯不是少爺一個人在屋裡,是不是被話本裡的妖怪迷了心智,少爺早上起晚還沒有精神也很像是被妖精吸了精氣去。
二是憂心自己是不是要失寵了,被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妖精搶了在少爺面前的地位去。
三木跟四又嘀咕了一通,兩人抱着同樣的擔憂去與卞錦程表達想找人驅邪的想法,卞錦程聽完啞然失笑,花了好大力氣才安撫了兩人。
晚上卻自然的拿這件事出來與單易辰說笑,單易辰聽到自己已經變成了小妖精,也忍俊不禁,看着燭光下卞錦程眉眼帶笑的模樣,卻是心中一動湊上前去,卞錦程臉上的笑意緩緩收起。
單易辰離他一定距離便不再動,靜靜的注視着卞錦程的雙眸,卞錦程也回望着他,一股莫名的氣氛在夜裡悄悄發酵,像是那日林間一起觀察蟬蛻殼後的不經意對視,卻少了幾分青澀,多了幾分···暧昧與無措。
想到這裡心下一驚,卞錦程猛地從榻上站起身,透過半開的窗戶盯着外面還不算圓滿的月亮發呆,一時半會兒趕人的話卻是沒能說出口。
單易辰心下也有些着惱,明明這半個月自己的計劃已經有了明顯的成效,卞錦程也與他親近自然了些許,結果今晚又鬼迷心竅,怕不是要功虧一篑了吧?
單易辰面上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卞錦程的背影,心下卻有些忐忑。
直到卞錦程歎了一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持的氛圍,道:“殿下剛剛已經檢查過了,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看不出任何痕迹,這半個月來辛苦殿下幫忙上藥,以後殿下就不用來了。”
單易辰心知不能着急,遺憾的任由卞錦程推出房門,回家苦惱的找能繼續登窗的理由去了。
“老二醒了?”
三皇子府,單易辰看也不看的将手中大刀扔給一旁黃芪。
黃芪一個躍身,在大刀掉到地上之前穩穩接住,刀柄在手中靈活的轉了幾圈,拿着直接揮舞起來,在庭院中耍的虎虎生風。
而卞錦成則接過小桂子手中一個幹淨的布子一抹臉,問小桂子。
小桂子無奈,接過抹臉的布子浸入盆中,在水中揉搓幹淨,挂到杆子上,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前段時間自家主子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發呆,整個人蔫蔫兒的,從來沒有過的打不起精神。
但是自從皇宮遭遇刺殺之後,那天晚上又突然跑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就突然變得比以往都精神了。
要不是小桂子天天跟在單易辰身邊,也算了解他,看他鬼鬼祟祟的模樣,還真信了外面傳言,以為刺殺是自家主子設計的了。
偏偏前段時間還每天晚上偷偷跑出去,很晚才回來,雖然單易辰沒有跟他講過自己出去的事情,但小桂子作為他的身邊人,哪能察覺不到他的反常?
白日倒是不出去了,隻是竟然将之前讀完了就扔到一旁,早已經積灰的書找出來又翻起來,一整天除了處理正事就是手不釋卷。
小桂子心裡暗暗咂舌,但感受到主子每日的愉快心情,也就放下心來,總歸不是壞事。
隻是這兩天主子晚上也不出去了,白天書也不讀了,每日倒依舊很精神,隻是倒是苦了他,還不如之前老實讀書的時候呢。
單易辰作為習武之人,本來就是精神旺盛的人,而他更精神且不讀書的結果就是要麼折騰下人,要麼每天練武。
他要是折騰人也就罷了,無非就是讓人給他跑個腿兒,身邊下人這麼多,輪流着來,還能找機會偷個懶,但是在他練武的時候,小桂子就得親自在旁邊等着伺候。
八月的天兒,太陽還很大,一直能曬到下午太陽落山,正午的時候甚至恨不能将人曬化了去,就算是小桂子自己給自己找了個陰涼地兒待着,也難熬的很。
偏偏自家主子這麼精神的樣子又不能被外人看見。
黃芪跟外面杵着那幾個,陪自家主子練練刀劍倒是無所謂,但是做這種伺候人的夥計,甭說他們手粗心也粗伺候不來,小桂子自己也不放心,所以就隻能自己待在陰涼地兒守着,等自家主子練累了,立馬上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