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已經摔倒在地上,失血過多讓他無法起身,卻還是惦記着要讓人去救少爺,掙紮着爬起來,然而他一個小厮,并沒有人會上來攙扶一下,随行的太醫也不會主動上前幫忙治傷,夏允帝深深看了單易辰一眼,隻安排人進山救人,并沒有理會一個小厮的意思。
張策和馬光柏兩人認出他,推開重重阻隔上前将三木攙扶起來,剛想問他卞錦程的所在,單易辰已經站在了面前,兩人下意識擡頭,正對上單易辰的雙目,被燒到一般又低下頭去。
三木雖然之前沒有見過單易辰,但昨日他給自家少爺送東西之後,下了馬車自己好奇心起在人群中找過三皇子是哪一位,認識他的臉,今日護住自家少爺的又是三皇子的人,看見單易辰眼睛一亮,瀕死般死死拽住單易辰的衣袖。
“三皇子,求您救少爺,刺客的目标是九皇子,少爺被認錯了被刺客追殺,察覺後獨身引開刺客往山上跑,才讓我有機會下來報信,求您去救少爺。”
三木沒說的是單易辰的人幾次救下少爺,但刺客人太多,沒有辦法護着少爺下山,隻得攔住刺客讓少爺躲起來,隻是不知道有沒有攔住。
單易辰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他,詢問了大體的位置,讓張策和馬光柏照顧說完話幾乎暈厥過去三木,小桂子去尋太醫,自己往山林走去。
“站住。”夏允帝喊住單易辰,單易辰身體一滞,回頭直直對上夏允帝的目光,明明是堅定不屈的目光,夏允帝卻從裡面看出了深藏的驚慌不安。
然而僅僅是一瞬間的對視,單易辰很快回過頭去,頭也不回的進山,身影被樹木遮擋,身形看上去仍是消瘦不堪,卻走的堅定。
皇後連忙一邊垂淚,一邊讓身邊的護衛跟上,務必保護三皇子的安全,又去哀求夏允帝派人跟随。
夏允帝轉了轉手上的扳指,想起之前遞到自己手上的消息,複又溫和的笑了笑,道:“這些年小三總是來去匆匆,在京中也是閉門養病,沒得到一二好友,前些日子聽聞他在廟會遇到卞侯府的二公子,暢談一下午,想是相談甚歡,今日怕是擔憂好友才會如此,皇後不必太過擔心,禦林軍已經封山,路上盡是我們的人,必會護着小三不會受傷,若是小三體力不支,自然也會有人将他帶回來。”
“臣妾又如何不知,辰兒回來與臣妾提起過交到了朋友,臣妾還為他高興呢,誰知這孩子是個重情重義的,見朋友落難竟顧不上自己的身體,他這樣的身體就算是進山又如何,不過是添亂罷了,到時候回京怕是又要大病一場。”皇後低頭擦拭了一下眼淚,掩去眸中的譏諷。
但是想到今日一瞥見看到卞錦程腰間挂着的絡子,眉頭卻是皺起來。
夏允帝又安慰了皇後幾句,才讓皇後勉強止了眼淚。
而單易辰一進山就将母後身邊跟上來的人甩開,腳尖一點地,飛速朝着山上略去,被落下的人面不改色,走出一人與單易辰身形相似,兜帽一摘,赫然是單易辰的面容,這人故意帶着皇後的人朝另一邊走去,引開後面夏允帝派來的人。
單易辰獨自站到高處掃視一圈,手抵在嘴邊吹了聲口哨,很快風乙和風丙二人變出現在眼前,卻沒看到卞錦程。
單易辰直接出手揪住風乙衣領,冷聲問:“人呢?我讓你們保護的人呢?”
風乙不敢怠慢,連忙将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主子莫急,卞二公子沒有受傷,現如今山上的刺客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想必不會威脅到卞二公子的性命,此刻應當是躲在哪處,屬下正要往山上去。”
單易辰一聽,顧不得訓斥兩人,甩開人直接往山上跑,之前風乙大緻看過卞錦程跑的方向,連忙給卞錦程指路。
單易辰心情很是沉重,他昨日一早才收到消息,來不及細細與卞錦程說,隻得寫了個紙條提醒他,昨日本來趁夜色去找卞錦程,但卞錦程坐了一夜的馬車,第二天還要參加狩獵,早早就睡了。
單易辰不忍心打擾他,又打聽過知道他不會深入山林,身邊又有兩人保護,便沒有多說,誰知道竟然将人置入了險境。
一時沒有找到卞錦程确認他的安全,單易辰的心就揪着無法放下,哪怕他知道這次的刺殺旨在單易瑞,其餘人并不會有危險,派人來保護也隻是擔心卞錦程收到牽連,但卻無法說服自己,尤其是聽說,那些刺客還可能将卞錦程錯認成了單易瑞,更是心中難安。
風乙和風丙也不知内情,隻受了命令保護卞錦程,也不知道其他人并不會因此這場刺殺喪命,才聽了卞錦程的話分出一人去,想到此更是懊悔。
想起上次皇宮内的刺殺,卞錦程受了傷,但好在不嚴重,這次的刺殺可能又讓他受傷,單易辰就恨不得不管什麼時機未到,什麼尚需蟄伏,直接将人時刻拴在身邊時時看着才行。
“主子,這裡有血迹。”風乙突然上前,打斷了單易辰的思緒。
單易辰心下一沉,“卞錦程可有受傷?”
“未曾,隻是屬下之前跟着卞二公子的時候,看到九皇子胳膊是受了傷的,可能是他的血,隻是不清楚九皇子為何半路改了道。”風乙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