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左邊。你專心點,撞了撞了!繞開那個家夥,你想死别連着我。照這樣下去,還沒找到那個冰羽我們怕是就被你笨死了”
沐夕深吸了口氣,有些惱怒,但還是依言險險地避了過去。
“冰羽他現在怎麼樣?”沐夕的身形在半空中急速飛掠着。他對魂力的掌控雖不能算是非常的精準,卻已經有了飛一般的提升。看來人隻有在絕境中才能夠揮發出無限的潛能。
身後的西夂懶懶道:“還活着”
沐夕不由得面色一沉,就連眸中都冷了幾分,低沉着聲音道:“西夂,如今連木盤子都在我的手中,你身為我的魂獸,若再不老實些,便别怪我罰你”
西夂也頗為不服氣道:“小東西!你心機也未免太深了!原來奪那海明羅就是為了抑制我!”
沐夕怒道:“不是”
“那是什麼?若不是有海明羅,他們焉是我西夂的對手?若不是海明羅可抑制我的魂力,我西夂又豈會連魂技都無法施展?那還能是什麼?”西夂的手拽着沐夕的後脖領,有些放肆地問着。但他接下來卻愣住了,因為他清楚聽到沐夕咬牙說道 :“我是不想你再受他人束縛,不想你再有一天被關回去”
雖然沐夕的語氣很不好,甚至因着環境的原因,全身都被蕭殺之氣所籠罩,但西夂卻突然察覺到,其實沐夕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保護他。
“除了你之外,誰還束縛得了我!”但西夂還是沒好氣地撇過了臉。
一路上也隻有姞聆始終沉默着。她微低着頭,一雙琥珀色的眸中有水汽萦繞,似是還未從姑姑的悲傷中走出來,而脖頸處卻又環繞着沐夕那獨有的陽剛之氣,不覺身體微僵,面色微紅。
黑泥鳅翻過一座又一座的高山,終是在一處停頓了下來,腳下是一個巨大的山谷。從高空俯視看的話便猶如一個破裂的雞蛋殼一般,橢圓橢圓的。除了能看到一道裂痕之外裡面卻是漆黑一片。沐夕唯能感受到的是裡面魂力交錯,殺伐之氣比之其他的地方更甚,血腥刺鼻尤為濃烈。
西夂看了一會道:“小東西,裡面太過混亂,有什麼東西就連我也感知不出來,你确定真的要下去?”
“你既然說冰羽的氣息是從此處消失的,那麼他便有可能就在下面。即便裡面兇險萬分,我也絕不能丢下他不管”沐夕的睫毛微垂着,掩埋了他眼底深處的擔憂。
西夂知曉沐夕的決定是很難改變的。不覺歎道:“走吧!我來防護,你專心禦劍,别再撞樹上了!”
沐夕沒再猶豫,抱緊了懷中的姞聆,腳下一動間已向着山谷的入口駛去。
他載着二人穿過那道裂痕,身體在急速地下墜着。無數根羽毛自西夂的手中飛出圍繞在他們的周圍,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以至于四周的風浪無法波及他們。
而越加靠近地面,便越覺得寒氣逼人。白茫茫的霧氣更是籠罩了一米之内的視線。
隻是當他們得得瑟瑟地落下腳時四面的溫度卻又柔和了起來。更為奇怪的是那些本應該是預料之中的阻礙卻都沒有出現。别說是魂獸,甚至連它們的嘶吼聲都消失了。當真是安靜得近乎詭異。
“西夂,這裡可有魂獸?”沐夕壓下心中的不安将姞聆護在身後,一雙眼也敷了不少的魂力,卻還是無法透過白茫茫的霧氣觀察到四周的動向。
西夂站在沐夕的身旁,用一雙飛雪般的眼眸望向更深處。穿過氤氲缭繞的霧氣細微地掃視着他們所處的環境。不稍片刻看了一眼沐夕勾起唇瓣似笑非笑道“小東西,你說的魂獸可是活的?”
沐夕瞪着他說:“自然是活的!”
“那,怕是隻有我一個了”
“……”沐夕頓覺無語,但看西夂倒不像是在開玩笑。可之前他明明已經感覺到了魂力相交,錯綜複雜的氣息,想來必是如臨地獄,惡戰連連。然而此時的周遭卻如此寂靜,就連魂獸也都失去了生命的迹象。這怕是唯有兩種可能。
一種便是,無論是魂獸或是魂術師都已在剛剛的打鬥中同歸于盡。而另外一種可能便是……
沐夕擡頭望向來時的天空,朦胧中那道不大不小的裂痕正在以一種微不可察的速度愈合着。
沐夕不覺沉聲道:“……是陣法。看來聚集在這裡的魂術師已經不下千餘人。這道裂痕一旦補上,裡面的出不去,外面的進不來。雖是有所弊端,但這對于魔岩山脈的現狀來說,是最好的防禦方法了。”
西夂将自己黑色的兜帽壓低了些道:“此地的魂術師有些難纏。無論是在魂術的功法上,還是這陣法上都有着一定的造詣。雖然從上方俯視會覺得陰森可怖,許是想驅趕其他魂獸的侵入,但他們又同時設了一道引訣,無形中正在吸引着其他魂術師的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