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夂繼續道:“血帝巫墨我也是見過的,他絕不是喜殺之人。但韋卡勿惡就不好說了。至于冰藍國,确是韋卡勿惡所為,所以那冰家小兒的血海深仇,再如何跟血國卻也是脫不了幹系的。所以,小東西,你跟他是注定做不了兄弟的。”
沐夕本是停頓的手再次摩擦上黑泥鳅,道:“我隻希望将來他不會追在我的身後拿千醉捅我就好。小膽,韋卡勿惡滅了冰藍國,難道真的是為了那子虛烏有,能夠壓制血國術法的東西?”
西夂道:“這可并不一定是子虛烏有。你難道沒在冰羽的身上發現些什麼?”
“你是說……”沐夕突然想到冰羽身上的那股會使他感到靈魂震蕩的壓迫感,還有他對其他國家術法的倒背如流。這些種種雖看不出什麼,但卻都無不表示着冰羽定然是有着自己的秘密。而十幾年前冰藍國也許并沒有完全地找到控制血術的方法,但以冰羽的聰慧,他日卻未嘗不可。
而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雖無風不起浪,但這浪花又是被哪道風所吹起來的。
最重要的是,韋卡勿惡若知道冰羽的存在,會不會再次趕盡殺絕。
而此時的魔岩山脈又跟血國有什麼關系。
“小膽,血帝是怎麼死的?”沐夕突然問道。
“怎麼死的?我怎麼知道”這次西夂的聲音不知為何竟似有些沙啞。
沐夕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難道他是被五國中的幾位帝王圍剿而死,用的還是十惡不赦的罪名?”
西夂冷哼了一聲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沐夕道:“所以血帝當初是被誰迫害,他當年的血術既然已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即便是幾位帝王聯手,卻也未必逃不掉”
西夂的語氣又重了些,憤然低吼道:“如果知道是誰迫害了他,這害他之人,焉能活到今天。即便是獸王不殺他,韋卡勿惡也絕不會饒了他”
沐夕輕笑了笑。他自是能夠聽出西夂口中情緒的變化。每次他一提到血帝,西夂的聲音都會無法控制地哽咽,甚至是憤怒。這隻能說明西夂對血帝的死感到哀傷,對殺他之人痛恨不已。而西夂又絕不可能無緣由地對一個人類有什麼好感,隻能說許是他口中的獸王就是血帝的魂獸,而他與獸王之間定然是有所關聯。還有韋卡勿惡跟血帝的關系聽起來卻也是異常的親密。
不過韋卡勿惡他是一個極難捉摸的人,若血帝當年真的是被迫害,那跟他想必也是脫不了幹系的。
想到這,沐夕索性直接了斷地問:“小膽,你之前說想讓我幫你做的事,可是跟你口中的獸王有關?”
隻是這一次國盾之中卻是久久沒有回音。直到沐夕又叫了他一聲。方才聽到西夂回道:“小東西,你難道對自己的身世就一點都不好奇?在血國擁有你這般純正血統的,怕就隻有血帝與他的妹妹了。但你又不可能是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兒子”
奇怪的是這次西夂的聲音可說是細若蚊蟲,似乎是在極力壓制着什麼,試圖将音量克制在最小的範圍。
沐夕聽得有趣,不由得笑道:“怎麼就不可能?我難不成還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還有,你幹嘛?嗓子壞了,還是身邊有虎狼,就不能大點聲”
西夂依舊用細小的聲音道:“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将我收進來,我豈能跟它共處一室。我不就是埋汰它兩句,它倒是氣性大。這下好了,我看它是要被我給氣醒了。”
沐夕無奈道:“你是說紅魄,它沉睡了那麼多年,豈是說醒就能醒過來的”
西夂驚道:“别叫!”末了又小聲道“小東西,别再叫它。它可不比我有人性,憑你現在怕是根本控制不住,到時候别說是那冰家小兒,連着這裡的所有人都會成為它的口中之食”
沐夕點了點頭道:“行,那你可知它的來曆?”
西夂的聲音又不自覺地上揚了些,不滿道:“我看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自己的身世都無人知曉,更何況是它了。那血帝他根本就沒有妻子,更不可能有孩子。至于那位血國公主所嫁之人更是……總之你也不可能跟她有關系。所以你還真有可能是從那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沐夕頓覺啞口無言。他其實也不是不曾想過自己的身世,但這些在無人告知的情況下他又如何想得明白。而且當年聽韋卡勿惡口中之意,似乎是就連他對自己的身世也未曾可知,自己便隻能将之擱淺。況且在這之前世人口中的血國又實在是太過兇殘,所以這身世知曉與不知曉對他來說自是并無任何的意義。然而今日西夂卻往事重提,又将之前的種種傳言推翻重塑。想來無論是這血國還是整個魂術大陸都已錯綜複雜,非是魚肚,豈是一天兩天就能開膛破肚,看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