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會受傷,會流血,會疼會哭的。
見李錦繡遲遲不動,燕雨真眸色更沉:“怎麼,不肯還是不敢?”
“不肯也不敢。”李錦繡很誠實,招了招手,小白兔就踉踉跄跄沖他爬了過來。他抱起兔子,伸手摸了摸兔子耳朵,“大不了我就不吃了呗,反正餓一頓兩頓又不會死。”
燕雨真攔住了他的去路,竟劈手奪過他懷裡的小兔子,作勢要往火堆裡丢。
李錦繡一急,趕緊阻止,竟又被一掌打中肩胛,立馬後退數步,氣血翻湧。
“還手啊,怎麼連還手都不敢?”燕雨真冷呵,“你算什麼男人!”
“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跟我過不去?”李錦繡捂着肩胛,努力把即将溢出來的氣血憋回去。
“你猜?”
李錦繡眼睛瞬間睜圓,什麼你猜?都不是小孩子了,還搞什麼你想我猜這一套?
“你心裡清楚!”燕雨真冷冷盯着他看。
李錦繡心裡突突亂跳,實在不明白燕師兄好端端的,發什麼邪火,難不成自己剛剛偷摸修改符咒的事,被發現了?
不可能!
他明明改得超級小心,再說了,天底下的任何法咒畫起來,都跟鬼畫符沒兩樣,講究一個起筆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亂中有序,玄妙無比。
自己本來閑來無事,湊過去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總不能真的白吃白喝,否則時間長了招人厭。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發現了符咒上的錯處,幾乎是本能了,也是條件反射,李錦繡看見畫錯的符,心裡就跟貓撓似的,癢得不行。
正好手指被兔子咬出了血,不用也浪費。
這才偷摸改了一下。除此之外,他也沒幹别的啊。
殊不知燕雨真這三年裡,日夜都在研究李錦繡曾經畫過的黃符,早将他畫符的習慣銘記在心。哪怕閉着眼都能想到,哪一筆該落在哪個位置,連一絲一毫的偏差都不會有。
正因如此,燕雨真再次懷疑,面前之人就是早該死在三年前的小師弟,李錦繡!
方才命他火中取餅,不過隻是稍作試探——無論取或者不取,燕雨真今夜都沒打算放過他。一把握住了李錦繡的手腕,大力将人扯近身來,聲音驟寒:“你到底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弄疼我了,快放開!”李錦繡心髒狂跳,努力保持鎮定,反正隻要自己不承認,燕雨真又沒證據。
“别以為你換了具身體,我就認不出你來了!李錦繡,我告訴你,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你是什麼德性我一清二楚!就算化作了灰,我也能一眼認出你來!”燕雨真更大力扯着他,牙齒咬緊。
“死都死了,還回來做什麼!”
李錦繡心裡一酸,隻覺得頭頂隆隆作響,被鉗住的手腕鈍疼,像被鋼筋鐵骨狠狠夾住了。幾乎能聽見細微的骨頭挫斷聲,可這疼在心傷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燕師兄真想殺我?
你我一起長大,這麼多年的師門之情,竟信我是那般卑鄙無恥,無情無義之徒?
下一刻,他就聽見了燕雨真的心聲。
【隻要他一回來,師尊的眼裡就再也看不見我了!】
【師尊一世英名,絕不能再被李錦繡毀掉!】
燕雨真将發懵的人,直接拽到了江寒溯面前。
“你自己說,還是讓我說?”燕雨真大力一甩,險些将人甩趴在地。手指依舊緊緊扣住他的手腕,“我鎖住了你的靈脈,你跑不了的!”
李錦繡嘶嘶抽着冷氣:“你讓我說什麼啊!?”
“自是你的身份!”燕雨真寸步不讓,咄咄相逼起來,“我要你當着師尊的面,告訴師尊,你到底是誰!”
李錦繡心髒猛跳,立馬驚覺燕師兄一定是有所察覺,或許手中已有什麼證據了,否則不可能将他拽至師尊面前,還如此信誓旦旦說,“師尊,若我猜的不錯,此人正是李錦繡!”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氣氛瞬間僵沉。
江寒溯緩緩睜開眼眸,先是瞥了眼李錦繡,而後才把目光轉向燕雨真身上,他問:“何出此言?”
“此人行事鬼祟,舉止輕浮,又慣愛跟男弟子糾纏不清,隻怕是個貨真價實的斷袖!”燕雨真将自己一路上觀察到的異常,盡數說了出來,末了,他非常肯定地道,“我的預感從未出錯過!”
“師尊!”燕雨真冷冷盯着面前臉色發白的少年,語氣沉到了極緻,“不能放過他,否則,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