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過多解釋,隻擡擡下巴:“看好要點什麼了嗎?”
卓大小姐點點頭,把厚重的菜單本合上,放到桌子的一邊,又擡手叫服務員。
一旁服務這桌的服務員立刻上前,卓大小姐拍了拍菜單本,淡定點菜:“每樣都來一份。”
黎越洋選的這家餐廳人均賊高,外加21世紀依舊頑強存在的15%服務費,一本菜單點下來,價格驚人。
大怨種本人笑得肩膀直顫,低着頭無奈地搖了搖,這才擡頭對一旁不知所措的服務員确認:“按她說的來吧。”
服務員走的時候連帶菜單本都收走了,卓大小姐心滿意足:“确實是美好的夜晚。”
黎越洋在剛剛止不住的笑裡已經舒緩了很多頭痛:“嗯,花錢月下。”
黎越洋特地重讀“花錢”,卓曼反應了一瞬才明白,看她遊刃有餘地熟練玩笑,又有些不舒服,不願意再就這個話題多說什麼了,隻拿起手機發微信:“我問問有儀姐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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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有儀到了,還帶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鳳蓉。
上海那麼大,有的人就是堵車也能堵到一起。
實在是鳳蓉的粉色熒光超跑過于吸引眼球,孫有儀正堵得心煩,隔老遠看到了這車,探過身子到前排給人遠遠咔嚓一張發過去:“什麼路要我們鳳大小姐親自堵啊。”
鳳蓉本來堵車堵的就氣,現在好了,更氣了,再一打聽孫有儀要去和卓曼的暗戀對象吃飯,當即決定做個跟屁蟲。
她也沒什麼壞心思,主要是好奇能讓她曼姐暗戀的人是什麼樣的。
鳳蓉拎得清,隻想僞裝成孫有儀的助理秘書之類的,把人送進去時順便看一眼,不打擾她們談事情,孫有儀也拎的清,她直接把人拎進去了。
孫有儀考慮的是她和黎越洋不熟,卓曼那性子更别指望能說出什麼圓融的話,她們幾人也不是純粹的商業關系,場面很容易嚴肅或尴尬,她需要一個會察言觀色的鬼機靈吉祥物。
鬼機靈吉祥物坐在一邊龇着牙傻笑:“哈哈哈,曼姐,好巧啊。”
卓曼看了眼孫有儀,聽她一頓不着調地瞎吹,什麼孩子堵高架上餓的不行,她于心不忍路見不平。
卓曼“慈祥”的摸摸鳳蓉的大腦門:“挺好,今天管飽,正缺個能吃的。”
黎越洋大概能摸清幾人的關系應該十分親近,便也不多過問這突然增加的一人,隻讓人添餐具。
幾人坐定,前菜上桌。
鳳蓉一個勁偷瞄黎越洋,從外貌到氣質到談吐,多維度打分,最後對她曼姐鼓勵地點了點頭。
卓曼莫名其妙,也不慣着她:“吃飯就好好吃飯。”又重點陰陽那邊相談甚歡的倆人,“好好吃飯。”
孫有儀從落座介紹後便被黎越洋把話題引到某項合作上,利益當前,忘乎所以,這會兒談的差不多了才關注到卓大小姐的臉色,所幸她現在心情極好:“和黎總相見恨晚呀,今後多多交流。”
黎越洋笑着點頭,把話題引到卓曼身上:“現在也不晚,以後和曼曼少不了合作,我們互相支持。”
如果沒有迫在眉睫的競争關系,黎越洋這話仿佛有無限可能,可是卓曼明白她說的每一句好聽話、釋放出的每一份善意背後都藏匿着目的,幹脆先發制人:“合作要看誠意,眼下我最想要的誠意是黎總退出遠舶的收購。”
黎越洋的笑容僵硬了一秒,很快接上話:“為什麼不是卓總退出,給我一個誠意呢?”
“你上次問過,我回答過:我不退出。”卓曼向後倚靠到牆邊,“既然你反複提到今後的合作,我想也許可以問問你……”
“黎總要不要退出?”
黎越洋晚上的精神一直不佳,但她天性圓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孫有儀這樣的同類商人就要談實在的利益以獲取更深度的綁定,對一邊偷偷看自己的女孩就要盡顯距離與包容以延長模糊的神秘感。
她的目光回到卓曼身上,坦白說,對卓曼,她不知道要如何展現。
因為卓曼對她沒有好奇,也沒有需求,而她在卓曼這裡卻有一部分過去與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