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因為求雨成功,他還特意給這次負責求雨的天文台獎賞了一批豐厚的賞賜。
隻是這提了三年的氣還沒完全松下,不過剛剛才睡上幾天的好覺,就又收到了昌南王世子帶來關于異族和水災的消息。
大水不僅僅是沖壞了剛剛才下種的農田,甚至還淹沒了許多原本地勢就算不得高的地方,本就所剩不多的救濟糧更是岌岌可危。
最糟糕的是,這場大雨還在晝夜不分的下着。
更多的災情,更多的奏折,就像是雪花片一樣的,紛紛飛進了趙祥的大殿裡。
這一回,不是感覺自己頭疼了,而是感覺自己的整個頭都要裂開了。
頂着陛下的怒火,天文台的人又被提溜上了求雨台,隻是這次從求雨換成了求天晴……
但顯然,即便真的能成功,也是趕不上這次水災的速度了。
這都求的什麼雨啊?!
要是可以,趙祥甚至都想把上次賜下的獎賞給一并收回了,一群吃幹飯的飯桶!
下個兩三天的雨不就行了嗎?!
還沒等趙祥為着這逐漸增多的奏折感到頭疼時,心裡一直擔心的事情終于爆發了。
發現自己暴露後的成王自然不甘心就這麼乖乖的束手就擒,不僅直接斬殺了被派去問罪的欽差,起兵造反的同時,甚至還蠱惑被層層剝削了救濟糧的常山州佃農們一起造反,這幾年的天災肆虐就是因為大齊天子德行有虧又有奸臣當道。
甚至還順着這股形式,出了個什麼黃巾軍,直接抗起了反大齊的旗号。
緊随其後,大大小小的各地也跟着動亂了起來,除了常山州,還有巴州、代州和昌南州,這幾個大洲都是從幹旱最為嚴重的昌南州一路延伸向中部的地方,前面缺水的危機還沒徹底度過,水災的危險就已經逐漸蔓延到了青河邊。
這麼多的水,怎麼辦?
之前旱災的時候難民還沒安置完,現在水災來了,要救?還是不救?
而且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就算是真的沒辦法要去救人的話,怎麼救?拿什麼去救?
更讓人頭疼的是,就是這個節骨眼上還跳出來作妖的好王叔了——
啧。
南方的新糧還沒長成,存放的舊糧也不夠調到北方去救濟災民,中部的各地郡縣也快收容不下這奔走來的許多流民。
再聽着水務司關于青河的彙報,趙祥簡直一個腦袋兩個大。
青河從北到南,幾乎是橫穿過了整個大齊,旱災的時候依稀能夠看見地下的泥沙,現在突變成了水災以後,沿河兩岸的人是遷走還是不遷走?
事趕事,關于水災的事情,每日朝堂上議事讨論了一趟又一趟,前面要錢要糧的時候各個積極的不像樣子,現在要做幾個治災良策出來,偏偏一個個都又變成了鋸嘴葫蘆。
真就是一群飯桶!
在這樣一天天沒有意義的拉扯中,趙祥終于聽見了自己現在最不想聽見的消息。
造反!
各地起義的理由各不相同,有的是因為家裡沒餘糧活不下去了幹脆起義,有的則是正好在災民南渡的中途,經曆了難民圍城家破人亡後,幹脆也加入了起義軍。
好不容易熬過了旱災,現在又輪到了水災,這是老天也不給活路啊!
再算上其中最大的一支反軍,領頭的就是趙祥自己的親王叔成王,收到和異族聯盟消息已經敗露的時候,他也不裝了,直接放言天子無道天災害人,不僅直接扣下了朝廷命官更是仗着這次水災,直接和京裡斷開了消息。
這麼零零總總一數,竟然有了整整十八路反軍,就這個數目,還是沒算上其中兩三個不成氣候幾千人隊伍的。
眼看着大齊的整個北方馬上就要失手,同為北部的昌南王又不頂事,趙祥能不着急上火?!
就在這樣的關頭,竟然還有人想要去勸降成王,主和不主戰把趙祥都給氣笑了。
這就是他的大臣!
這就是他們能夠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
但哪怕嘴角的泡都起了好幾個,該上的朝還是要上,該想的招還是沒想出來。
趙祥的脾氣也越發暴躁了起來,昨天剛在禦花園裡發落一群人,今日上朝的時候,又氣急敗壞的掀翻了内侍準備的提神茶。
“滾!”
“都滾!”
“全都滾出去!”
眼見着今日像是無法收場了,大家面面相觑一陣後,武将裡的崔尚華硬着頭皮站了出來,言明自己願意先帶兵前去平反離京最近的幾支反賊。
大概是有人開了頭主動拿了這個苦差事,終于也有人開始稀稀拉拉的從底下官員的隊伍裡面站了出來。
“臣附議。”
“臣也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