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爾默的副手正在命令士兵将闖入者控制住,卻聽拉爾道:
“住手!我是來幫你們的!”
“?”
衆人一臉莫名,但看拉爾神色認真,不由信了幾分,再看他們三人均未手持武器,諒他們也翻不出風浪,于是帕爾默追問:
“你什麼意思?”
拉爾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并無惡意:
“抱歉,事急從權。我們今早在指揮官走後,收到了北聯來的緊急聯絡,但當我們試圖聯系我們的研究員小姐時,卻發現她與我們失聯了,試圖聯系你的時候,也同樣沒有回應。”
帕爾默下意識看了眼終端,他加了四個人的聯系方式:
“我今天一天都沒有收到你們三個人的任何聯絡。”
“問題就出在這裡。我們懷疑你們的研究所被人為切斷了通訊,可能有人要對你們不利。”
“你多慮了。”帕爾默簡直忍不住要笑出聲,“怎麼可能有人——”
“那你往外發送消息看看啊。”
拉爾打斷他。
帕爾默臉上笑意還未消散,随手挑了個聯系人,發了個1。
然而,下一刻,發出的的文字前面顯示加載中的圓圈,幾秒後,變成了紅色感歎号。
果然沒了信号。
他去看終端上方信号格,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白色的叉。
“可能……可能是我們基站的信号壞了。”
帕爾默此時還沒有慌,吩咐了幾名士兵去查看信号基站。
拉爾并不慌,幾個不通技術的士兵,怎麼也不可能發現他動的攔截信号的手腳。
“我們原本也沒有這麼着急。”拉爾瞥了眼士兵離去的背影,“直到我們查看了北聯發來的聯絡内容。”
“什麼?”帕爾默下意識問。
“南梯洲政府不滿教團分權多年,試圖推翻教團,建立獨裁統治,于是向北聯政府發去了援助請求。北聯政府要求我們幾個來交換的研究人員立刻返航,緊急避險。所以,我來讨要我們的研究員小姐了。”
拉爾信口胡謅,完全不打草稿,把政治和人心三言兩語勾勒出來,引得林司青頻頻看他。
拉爾從前還不是這樣圓滑的。
——幾年前的拉爾,像個不谙世事的刺猬,别說耐下心來跟人撒這麼長的謊了,就連時局也并不關心,那時候他甚至不知道灰人政府除了首席執行官之外的權力架構,活脫脫一個不通人情世故的技術宅。
什麼時候變了?
他一時間竟說不清這變化是好是壞。
“拉爾。”林司青怕他多說多錯,忙出言制止,同時還讓這出戲更逼真了一些,“不必跟他們說這麼多。”
拉爾撇嘴,不說話了,隻問:
“我們的研究員頭兒呢?”
帕爾默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他顯然不可能現在将人交出來。
秦為傾是在他面前昏倒的,再醒來發現自己在禁閉室,肯定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必須把面前的三個人打發走。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稍後再說。
“秦小姐正在休息。我帶你們去見她。”
帕爾默說着轉身,給副手使了個眼色。
交不出人,隻能把其他人一并留下了。
兩個男性可以看看能不能發展成教衆,如果不行,交給教皇,還會有新的用途。
剩下那名女性,倒是可以扔去和秦小姐做個伴。
帕爾默在心中思定,帶着三人走向宿舍樓。
另一邊,藏身在房頂上的秦為傾看到他們三人跟着帕爾默走了,有些無奈,用微型芯片道:
“拉爾,你在做什麼?不是說撤離?”
拉爾沒有回答。
他也沒辦法在有别人在場的情況下回答。
秦為傾看向他們走向的“宿舍樓”——
那根本不是宿舍。
外觀刷成暖色調,看上去是一棟平平無奇的公寓樓的樓房,裡面其實是一間間監獄,關押着被擄來的女性。
秦為傾剛剛就是從那裡逃出來的。
她壓低聲音告知拉爾:
“建築裡面有士兵,配槍,大緻位置我給你們報一下,進去之後随機應變,可以嗎?”
拉爾擡手,假裝掏耳朵,在耳畔芯片處敲了一下,表示“是”。
林司青和莫妮卡交換了一個眼神,林司青的頭略微往左邊偏了偏,含義是“我解決左邊”,莫妮卡會意,她負責右邊。
帕爾默推開大門的瞬間,林司青和莫妮卡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瞬息之間看清了内部陳設,所有門窗都從内部用鐵欄杆加固,門口一左一右站着兩名端着沖鋒槍的士兵。
那兩名士兵原本看到是帕爾默帶人過來,正準備打招呼,變故卻在眨眼間發生,左邊那個被扼住喉嚨暴力勒暈,右邊那個則被莫妮卡極富技巧地在太陽穴錘了一拳,眼前一黑,軟綿綿地趴下了。
二人繳了他們的槍,轉頭一看,帕爾默已經被拉爾用手刀劈暈了。
拉爾甩了甩右手:
“你們那是什麼眼神,頸側動脈是很脆弱的,我不過輕輕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