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護撤離的程序,我會安個小木馬,叫它無法被手動停止,在這期間,我們就适當跟他們玩一玩躲貓貓的遊戲吧。”
莫妮卡靠在窗邊,忽然道:
“來了。”
林司青也走過去,撥開窗簾的一條縫,看到一群士兵正聚在樓下廣場上,被士官模樣的人帶領着,往這棟樓來。
“他們發現了。”
莫妮卡的手指輕輕摩挲匕首刀柄。
一直沒開口的白化病小孩卻在此時默默挪到莫妮卡身邊,大概是把她當成了同類——除了眼睛的顔色不一樣,莫妮卡白色的頭發和蒼白的膚色,乍一看确實跟小孩十分相似。
莫妮卡垂眸瞥了他一眼:
“我把你送回去,他們不會為難你。”
小孩吓得立刻攥住她的鬥篷一角:
“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去,帶我走,好不好?”
拉爾冷酷無情地打斷他:
“直升機核載人數不帶駕駛員是四人,已經滿員了,帶你會墜機。”
小孩連忙道:
“我很輕的,我什麼也不帶!”
三人面面相觑,莫妮卡遲疑一瞬:
“問問指揮官怎麼說。”
拉爾氣笑了:
“你問她?她當然是帶上!莫妮卡小姐,我們這是逃亡,不是合家歡!你什麼時候也跟指揮官小姐一樣把自己當成了救世主?在唐洲的時候,被張小魚出賣的事情,你是忘記了嗎?”
這件事已經過于久遠,以至于連莫妮卡都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
張小魚在假意投誠帶路之後倒戈,但她此舉也隻是為了自保,立場不同罷了,之後也将功補過,因此壓根沒人拿這件事出來責怪她。
拉爾此時揪出來說,顯然是十分不贊同帶這個小孩的。
白發小孩還在苦苦哀求:
“我隻有十二千克,不重的。”
這個身高,加上看上去五六歲的年紀,十二千克,簡直算得上瘦骨嶙峋,隻因他先前披着的麻布袋一樣的衣裳遮住了身形,才沒有讓人察覺出異樣。
也不知道他在這裡過的是什麼日子。
莫妮卡沉默幾秒,轉身蹲下,與小孩平視,淡聲道: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北聯,你身份不明,帶不了你。”
如今國家界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聚居地之分。
一個聚居地的居民前往另一個聚居地,需要類似于護照的通行證。
先前張小魚的通行證,是她拿攪亂唐洲内政的功績換的,除了替她出面談判的秦為傾外,在場的幾人都不明白其中的政治博弈,隻知道結果就是張小魚得以在北聯政府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活在陽光下,灰人政府會全權負責她的安穩生活。
可這個白發小孩,沒有通行證,也沒有足以換取通行證的功績。
他們注定帶不了他。
白發小孩從莫妮卡的态度中察覺到了此事,眼珠微微一偏:
“要怎樣你們才能帶我走?”
莫妮卡不知該怎麼回答他,林司青看到了她的為難,插話道:
“除非你有讓我們不得不帶上你的理由。”
白發小孩立刻道:
“我知道他們每周在這裡聚會的内容。”
“宴請政客,謀求利益。”拉爾背對着他,侵入安保系統的同時還有空搭話。
小孩的嘴巴張了張,但還沒有放棄,又說:
“他們背地裡在商量一個大陰謀。”
拉爾:“有什麼陰謀,能讓你聽到?”
“教團打算颠覆南梯洲的政權,因為他們的新藥已經快要研制成功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住了。
林司青和莫妮卡對視一眼,莫妮卡問小孩:
“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小孩眨了眨眼,緩緩道: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但是從我有記憶起,帕爾默就把我帶在身邊,他做什麼都帶着,所以我才能知道這件事。”
莫妮卡:
“你是他兒子?”
“不是。”這個問題,小孩回答得相當肯定,“我是在這座建築裡被囚禁的某個女人生出來的孩子。父親絕對不是他。”
莫妮卡還要再問,神情忽然一肅,她聽到了上樓的聲音。
秘密書房的大門雖然是關着的,但對方要打開應該也用不了多久。
這個房間隻有一個出口。此時他們就是甕中的鼈。
就在這個時候,隊内頻道又傳來秦為傾的聲音:
“拉爾,計劃變更。我要帶着這裡所有被囚禁的女人走。”
拉爾認命地狠狠閉上眼,三秒後壓抑道:
“我再說一遍,直升機核載人數,除去駕駛員,隻有四人。”
“所以,任務目标變更。剛剛已經向執行官申請緊急聯絡。出于新世界人道主義精神,任何組織和勢力都有義務對此處被囚禁的犯人采取救援措施。”
拉爾冷漠:
“所以呢?你要我們四個對一整個研究所的兵力嗎?你以為自己是忍者神龜?”
秦為傾不知道他說的忍者神龜是什麼古早虛拟人物,隻是淡定道:
“出手的不會是我們,是——”
“轟隆!”
密室的門被轟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