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瓦眼中閃着幽深的光,他按住業泰,将注射器的細針紮進業泰手臂,慢慢推進透明藥液。
“你明知有人要害我的爸媽,卻不告知他們,看着他們死去,順勢占有英達大量股份……看在你養育過我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這個,但你自私至極,為了權利,連親生女兒也不放過。”
業泰意識漸漸迷失,他無力地說出最後一句話,“你真是卡曼妮的好弟弟,可惜已經晚了,沒人能阻止我想做的事”。
全程圍觀的陸路差點驚掉下巴。
老頭的話什麼意思?該不會對卡曼妮下了殺手吧,這可是唯一的親生孩子。
事實證明,她有些過度理解了,卡曼妮被關了幾天,看起來不太精神,但四肢絕對是健全的。
那瓦到卡曼妮房間時,她正坐在窗台前看雲。
火紅色的雲染紅半邊天,像是沒有溫度的火焰,絢爛而壯麗。
随着時間的推移,火紅色的雲逐漸失去光彩,被暗夜取代,月亮升起。
那瓦站在門口擡起手握緊拳頭又松開,反複幾次才敲響房間的門。
“咚咚咚。”
“進來”,卡曼妮頭也沒回,這個點傭人該送飯來了。
“姐姐。”
卡曼妮倏然回首,望着抱着貓的人蹙眉,“蓮花?怎麼是你,爸爸不是不讓你來嗎?”
“叔叔病了,我接你出去。”
“爸爸怎麼又病了?不是已經大好了嗎?”
陸路:還不是你的好弟弟幹的。
那瓦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醫生說病情突然惡化可能是太忙的原因,集團的事情還要你多操心。”
卡曼妮的眉頭就沒松開過,“……我先去看看爸爸”。
這閨女是真孝順,都被爸爸軟禁了,得知能走出房間第一反應就是擔心爸爸的身體,去看望爸爸。
她憂心忡忡地走出房間,那瓦跟在後頭微不可見地歎口氣。
他剛才一定是緊張了,陸路想到,否則不會突然抱緊她。
是怕卡曼妮看出什麼來嗎?畢竟卡曼妮還是很在乎自己的父親的。
那麼那瓦對卡曼妮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呢?一個在他最孤單最悲慘的時候走進他人生的女人,兩人無論從法律層面還是血緣關系來看都沒有聯系,隻有姐弟的名分而已。
雖然年齡差距不算小,但也勉強能說是青梅竹馬。
那瓦對卡曼妮有種超出尋常姐弟的在乎。
這是陸路第一次進入卡曼妮的房間,看到桌子上擺着的新鮮玫瑰花束,陸路莫名想起那晚的玫瑰煙花雨。
我靠,不會吧,那天晚上的煙花雨是那瓦安排的?
怪不得剛好在他們吃飯的時間放,又恰好能在餐廳看清楚,原來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的刻意布置。
要是兩人真從姐弟變情侶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她總覺得卡曼妮對那瓦的關心更像是對親人的關愛,無關風月。
幾分鐘後,他們到達業泰的房間。
一瞬間陸路有種時光倒流的荒謬感,這與她一開始到沙旺素西家見到的不是一樣的嘛……老頭閉着眼躺在床上,一臉虛弱的模樣。
“爸爸”,卡曼妮握緊他的手輕輕呼喚,業泰依然閉着眼沒能開口。
等候在此的醫生将診斷的結果跟卡曼妮又說了一遍,跟那瓦說的大差不大,反正就是還需要多休息,工作的事情就先放放。
“謝謝”,卡曼妮臉色黯淡地點頭,對那瓦道,“讓人送醫生回去”。
“好的,我去跟柳管家說。”
那瓦抱着小貓跟醫生一塊出去,陸路從他的肩膀處伸出半個腦袋看向裡面。
卡曼妮還握着業泰的手沒放,沉默地低着頭,背影略顯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