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夢湊過來壓着聲,掩唇輕道:“溫老師,這位卓先生天生就不愛笑,在我們這表演的時候都沒有笑過,之前放出的宣傳照也是一樣,所以您看…”
“哦哦這樣,好,我知道了,不好意思。”
卓淮森視線定在兩人親密對話上,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看着兩人很快分開的模樣,又瞬間舒展開,無事發生。
拍攝很快進行到末尾,隻需要再來一張所謂高端大氣上檔次又不失優雅穩妥神秘的合照就可以了。
溫束白站在觀衆席的位置,看他們開始之後的排練。
奏曲先起,簾幕拉開,燈光聚集在舞台上。雖然主辦方沒有跟他們明說不準錄像拍照這種事,但幾位秉持着職業操守原因還是都沒有拿出手機,隻是安靜又興奮的默聲觀看着。
第二幕中間有一個小高潮,全員情緒投入到一幕幕的表演中,溫束白趁機拍了一張。鏡頭再次對準時,已經是第三幕了,聽他們說這一幕的重要信息很多,是把前面所有内容開始收尾的一段,所以全員都會登場,氛圍達到巅峰。
急促的樂曲再次把劇情推向高潮,所謂的真相一再翻轉,一個撲朔迷離的的夢的盡頭居然是悲劇的現實。
故事到這裡就差不多了,即将落幕時,溫束白将視線從主角臉上移開,落在下方奏樂的樂團裡,落在卓淮森的臉上。
現在不同正式表演,所以燈光都還算得上明亮,還能看清台下人的構成。指揮家手中的指揮棒如同帶着魔法一般,音浪的大小随着起伏而變化。
而他就立于人群裡,在一段段樂曲中傳達他從不沉默的情緒。
溫束白動作止住,記憶瞬間調回過去,在宛轉悠揚的歌聲裡,她覺得卓淮森就是應該生在這裡的,走到現在成為首席,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是那個記憶裡刻苦少年應得的。
帷幕落下,沉默了許久的幾個人突然爆發出一陣掌聲。兩個女生甚至熱淚盈眶,久久難以平複心緒。又跟導演組的人交流幾句後,溫束白往回走,裝作收拾東西站在那裡半天的袁冰冰遠遠跟陸童交換了一下眼色,躊躇地迎上去,聲音猶豫:“那個…老大,”
“怎麼了?”
“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
溫束白狐疑地看看面前糾結到極緻的女孩,問道。
“可以幫我去要一下簽名嗎?”
一口勇氣在說完前幾個字就已經洩得差不多了,最後的尾音甚至讓人覺得她自己都不是很确定的樣子。
“…行吧,要哪個的?”
“都要…可以,嗎?”
似乎也覺得自己的這個要求萬分過分了點,袁冰冰低着腦袋,不敢看她。
“……我試試吧,要不到不能怪我啊。”
溫束白抽走她捏着邊緣的小本子,語氣無奈,走向了正在休息調整的各位。
“不好意思打擾了程導,我手下有個小姑娘十分喜歡這場演出,可以邀請你們給她簽個名嗎?”
目光在圍着的人臉上掃了一圈,她帶着歉意而禮貌的笑。
“可以啊,當然可以。”
程夢爽朗一笑,當即就拿過遞向自己的本子,翻了兩頁找到一個空白的地方簽下大名,然後傳給身邊的人。
輪完一圈後,一頁紙上已經算得上密密麻麻了,程夢數了一下,揚着聲音喊:“還有誰沒簽過嗎?”
“剛剛卓先生出去接電話了,他好像還沒有簽…”
一個小女孩轉頭望向門外,微紅着臉輕聲道。
溫束白帶着本子出去時,腦海裡還回響着程夢剛剛說的話。
“…卓先生一般不給人簽名,不過你可以去問一下。”
門外不遠處,卓淮森就站在廊柱旁接着電話,偶爾傳過來的聲音清潤。
“…好,我知道了。現在沒空,最近有演出。”
餘光瞥到她的身影,“還有事,挂了。”
說完,不等那邊抗議的聲音傳過來便挂斷了電話。
“怎麼了?”
“可以幫我簽個名嗎?卓先生?”
溫束白把本子展開遞過去,一點拒絕的意思也沒給他留,嘴角翹着,看上去有點壞心眼。
卓淮森看看那面滿滿當當的簽名,接過本子和筆,理所應當的在另一頁上畫下一個龍飛鳳舞的符号。
“好嘛,你一位占了一多半的地。”
聽着她的侃笑,卓淮森沒有回複,反而是另轉移了話題:“戒指。”
“嗯?”
“你沒有戴我送給你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