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

溫束白把手機扣在桌上，除了道歉就是無力，一時間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跟父母坦白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實。

“沒、沒關系，你很漂亮，能見到你是我的榮幸。”

蹩腳的中文磕磕巴巴的念出來，雖然幾個音跑了味，但好歹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她轉過去，問：“你是意大利人嗎？”

“你怎麼知道？小姐你好聰明啊。”

前半段還是熟悉的意大利語，下一句就強行改成了中文，聽着有點滑稽，溫束白像是意料之中，畢竟張口就這麼會撩的人可不多。她點點頭，“我叫溫束白，你叫我白就行了。抱歉，我媽媽她任性了一點，路途奔波辛苦了。”

“不不不，阿姨很有意思，她教了我很多中華文化，能和這樣有趣的人一起同行是我的榮幸才對。對了，我叫安德烈?卡肖，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安卡。”

他似乎對溫束白這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很驚喜，連語氣都變得上揚了，氣氛輕松不少。

“對了，阿姨說你是個出色的攝影師，還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工作室是，是嗎？”

“是的。在滇海區，就在那個方向，如果你來我可以給你打、打打折…”

手指出去，話說完前她順勢看了一眼，結果正對上玻璃外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吓得她連話都說不明白了。對面的安卡倒是沒有在意，笑得明朗，毫不吝啬地誇贊道：“小姐你真可愛，連結巴的樣子都令我無比心動。”

他似乎很清楚自己長得有多麼好看，也很會利用自己這一優點。陽光正斜落進一點，把那一腦袋蓬松深棕的頭發渡上淺淺亮眼的金邊，碧色如同寶石般的眼睛裡蘊着笑意，仿佛對視一秒就能夠醉倒在裡面。

但溫束白卻完全沒心思欣賞這一幕，她僵硬着轉回腦袋，心裡莫名慌亂，陡生出一股被捉奸心虛的感覺。

安卡有些疑惑，望過去時卓淮森正在和身邊人說着話，沒有任何異樣。他問道：“你怎麼了？這麼低着頭看咖啡，它比我還要好看嗎？”

“不是不是，我、那個…”

結結巴巴時，卓淮森已經在她的餘光下移動步子往咖啡館裡走了。門開又合，幾個人熱熱鬧鬧走進來，攬着他的肩說着關于音樂方面的事。

溫束白目光越過安卡的肩，停在他的臉上。卓淮森跟着朋友一起坐在斜對面的方向，好似沒有察覺到一般，等她快要就此放棄時，才淡淡投過去一眼，沒有波瀾的樣子反而讓她心情複雜地垂下眼睛。

“你知道火靈鳥嗎？”

看她茫然的樣子，安卡解釋道：“它是玫瑰的一個品種，盛開時就和你一樣美麗。而且，它的花語是浪漫、自由、無拘束，就和你一樣。”

溫束白好奇：“為什麼和我一樣？”

“因為攝影是一件很理想的事情啊，把浪漫實體化、自由定格住，至于無拘束…攝影本身就不該有拘束，不是嗎？任何覺得有趣的都可以記錄下來，比如現在的你。”

她被這種直白的話說的有點不自在，雖然先前早就見識過，但果然還是難以習慣。微微笑了一下，将垂落的頭發攬在耳後：

“謝謝你的誇贊。”

“其實之前就聽說過商庭的名氣，隻可惜我一直沒有時間，真正見識到的時候才覺得這裡有多麼龐大，繁華得簡直令人咂舌。”

“這裡不僅繁華而且還很熱鬧，尤其是晚上，你應該聽說過‘不眠之城’這個稱号吧？說的就是商庭，他還有個别名叫做‘無夜之城’，意思都是晚上熱鬧的像白天一樣。”

“wow那我有沒有資格邀請你一起走進‘無夜’的世界呢？我們等會一起去約會吧？”

聽到前半段溫束白就覺得不對勁了，下意識往那邊瞄去，卓淮森那邊的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隻剩下他一個人。而在話音落下時，他也已經走了過來，不容拒絕地坐在溫束白的身邊。

安卡咦了一聲，“這是你的朋友嗎？”

卓淮森也掃了她一眼，似乎也在等着她的回答，不過又在她開口時，優先道：“我是她的甲方，來找她商量合同内容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說到“合同”兩個字的時候，那道目光裡的情緒似乎變了，有一點幽怨的意思？

幽怨…幽怨？

她甩甩腦袋，将那個形容詞搖出去，道：“是是，沒想到這裡能碰到你，真巧啊哈哈哈哈。”

“那溫小姐現在有時間嗎？”

溫束白忙不疊點頭：“有有有，有時間。”

她這幅毫不猶豫的模樣落在安卡眼裡就是被迫在休息時間還要接待應付客戶的誠惶誠恐，不由得心生可憐，遺憾地道：“那好吧，看來你今天是沒有空了，那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下次我們再一起出去約會。”

一提到這個，溫束白整個人都僵住了，坐如針氈，瞟了眼卓淮森趕緊道：“那什麼、這就不用了吧，商庭人都很好，很多旅遊觀光團也很不錯，實在不行你去小某書上找攻略也是可以的，任憑哪一個都比我要靠譜的多。”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又洩下氣，低落地點點頭：“那好吧…”頓了一下，安卡從自己随身帶着的背包裡拿出來紙張，迅速寫下一串數字，然後推過去：“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來找我。那我就先走了，期待你的聯系哦。”

推門出去前，他還笑眯眯朝着目送自己的溫束白wink了一下，毫不隐藏自己的喜歡。

安卡走後，這裡的氣氛徹底安靜下來，沉默的仿佛時間凝固。

卓淮森輕輕歪頭，盯着那張紙，念出聲：“138xxxx0508，是電話号碼。”

“啊、可能吧。”

她下意識扣着自己的指甲，聲音發虛。視線下移，他定在女孩空蕩的無名指處，半響後才離開，語氣淡淡：“相親對象？”

溫束白下意識點點頭又飛速搖頭，“我媽喊我出來的，她說他們在咖啡店吃下午茶，讓我過去拿個東西，我去了才知道被坑了，人是在哪找的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