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暖氣足夠充足,她此刻隻穿了一件寬松慵懶的圓領米白毛衣,頸間的素雅項鍊點綴的恰到好處,把人襯得清雅又不失柔媚。此刻帶着點笑,側身,道:“歡迎回來。”
卓淮森喉結輕滾,輕啞的聲音回道:“嗯。我回來了。”
三個小孩扒着櫃門一一探頭,眼睛瞬間就亮了,稚嫩的童聲傳達着:“表哥回來啦!!”
一屋子的人馬上躁動起來,幾個長輩走過來确認,見到他時喜笑顔開:“真的,淮森回來了!”
合上門之後,他挨個點頭問好,很自然而然地牽住她的手腕,虛虛環着一圈,帶着人一起往前走。溫束白掃了眼那處,沒有說話,也帶着得體的笑快走兩步與他并肩。
長久等待的主角回來了,年夜飯自然而然也就開始了。
在電視裡主持人的背景下,大家歡慶舉杯,共同慶賀新春。
吃到一半時,溫束白看着這一大桌子人,不由得心生感歎。往年她家都隻是三口人一起吃的飯,甚至還有很多時候不是溫盛軒有事就是何唯有事,經常是飯吃不了一半人才回來或者人就走了。這樣龐大的場面倒還真是隻有在電視裡見過。
想到她之前偷偷給何唯發的圖片,剛打算拿手機偷看一下,桌上就出現了一碟子蟹肉蝦尾。溫束白茫然,擡頭看向身旁人。卓淮森脫下手套,面不改色的重新拾起筷子,期間還能抽空看她一眼,詢問意思顯然。
她搖搖頭,有點受寵若驚的埋頭吃飯。另一側的卓穎輕聲道:“果然還是在家裡過年舒服點。”
“因為熱鬧嗎?”
“不,因為好吃。”
卓穎視線不着痕迹的從那碟子上移開,悠悠然道。随後又湊的近了點吐槽:“不過也就這點值得吹一下了。我去年因為一些原因錯過了除夕,可憐巴巴在悉尼那裡啃着面包過的新年,不過幸好第二天就回去了。”
溫束白回憶了一下去年,她笑:“我覺得新年熱熱鬧鬧的才好,倒是跟我們家不太一樣。我家經常有人半途中離開或者才來,不過最後都會約定好一起出去看煙花。”
“欸?這是傳統嗎?”
“差不多?年年如此,算是一種習慣了吧。去年江邊那裡煙花才好看呢,有煙花秀,炸在空中映在水裡,超級震撼,還有集章活動,能換一個小熊,我的那隻是黑色的。”
她抿了一口倒的紅酒,咂了咂嘴,又喝一口。
“哇,好羨慕!我們家基本上吃完年夜飯之後就是守歲了,一般都是到天亮放完新年炮,吃完早飯後才睡,小孩子撐不住的話也可以提前睡。”
“人這麼多,守歲應該也挺好玩的。”
話音才落就看到她撇撇嘴:“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玩。”
吃完飯後溫束白本想着幫個忙,起碼收個碟子的,卻直接被人趕出了餐廳。卓穎拉着她跑到窗前看雪,正計劃着要不要出去堆雪人的時候,卓淮森站到兩人身旁,手指勾着鑰匙串輕晃:“走嗎?”
“啊?去哪裡…?”
“啊!你不會是、”
卓穎明顯激動起來,也跟着他一起打啞謎。
“嗯。”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哥哥哥哥求你了,讓我去吧,我保證我會乖乖的!”
那幾個哥字說得快,串起來跟要下蛋似的,卓淮森無奈,輕輕點頭:“去換衣服。”
在還沒搞清楚情況下,溫束白就被人推着換完了衣服然後出了門。
看着幾個人興緻沖沖的背影,卓鴻的餘光收回,面不改色。隻是良久後,才沉緩地問了一句:“這丫頭叫什麼名字?”
趙乾清翻了個白眼,語氣裡夾着不耐煩:“溫束白。人孩子都來咱們家那麼多次了,你倒好,連人名字都沒記住。”
溫束白。
之前如果不是這丫頭,恐怕現在自己早就去見閻王老頭了。
想到了前段時間跟秦芸的對話,他沉默地歎了口氣,搖搖頭。
哎,他老了,跟不上潮流,也不明白他們這些小年輕在想什麼了。
罷、罷,随他們自己玩去吧。
“真是老咯。”
聽到突如其來的感歎,趙乾清撇了他一眼,半響,道:“起碼孩子們都有歸宿了,卓家也在穩步前進,都這樣了也别再強求什麼了。”
“是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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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路上的雪被來來往往的車輛碾成黑色又甩向遠方,看這樣子,對于明天的環衛工人來說又是一個大工程。
溫束白看看倒退的景色,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麼,她轉頭看向依舊興奮并且已經在調試相機的卓穎,心中的答案不斷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