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段不是很長,裡面還夾雜着一些其他的剪輯片段,偶爾切過來的鏡頭裡,他也是低垂着眉眼淡漠演出的模樣。明明就站在台上,卻讓人感覺遙不可及,如同被放在櫥窗裡能優雅演奏的八音盒上的人偶一般。
一曲完畢,底下掌聲源源不斷,主持人走上台繼續發言。隻是溫束白這裡還寂靜着,一時間無人出聲。
不知道停了多久,随着一聲驚呼“哎呦我的湯!”後時間才開始流動,大家都在七嘴八舌讨論着。
“真不愧是他啊,絕!”
“這曲子得練多久才能到達這種程度啊…”
親朋好友裡不乏有同樣學音樂的,聽完之後不由得發出悲哀的感歎。溫束白手機震動兩下,她剛拿起來看,耳邊就傳來興奮的聲音,兩個内容跟商量好似的高度重合,無不表達着一個意思——“嫂嫂快看快看!我哥熱搜屠榜了!”
她掃了一眼,大多是圍繞着“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帥還這麼牛的小提琴手”這個問題展開的,話題下還有人放出了為數不多的正面live圖,最後一幕堪堪停在那個特寫的無名指上。
于是底下又因為這件事而再次爆了一個話題。
溫束白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眸光微微閃動。
主持還在繼續,接下來就是卓淮森的發言了。他站在靠中間的位置,比那個主持人要高略半個頭,所以說話都是略垂着視線的。
“哇嗚,這枚戒指真的好好看啊,感覺女戒要比男戒華麗太多了!”
卓穎咬着唇,捧着她的手指仔細端詳了一段時間,惹得她不由得發笑。
溫束白将目光移到電視上,凝住。其實在熒幕裡看到自己經常看到的人,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她替他高興,也很喜悅和驕傲。
兩個人閑着無聊又玩了一陣,她的手機再次傳來消息,溫束白趁着卓穎洗牌時看了一眼,是卓淮森的。
-看我演出了嗎?
她驚訝他現在就能摸上手機,但還是先回了問題:“看了,大家都看了,好聽!”
卓淮森盯着最後那兩個字,眉尾輕不可察的挑起一瞬,眸底染了星點笑意。那邊人又問:“已經結束了嗎?”
他當時是說結束就可以回來的,總不至于真留到十二點之後,所以現在大家才都在等他吃團圓飯。不過卓穎說,就算他等到十二點之後再回來,那大家也還是會等着他再吃年夜飯的,畢竟是難得的時刻。
“嗯,結束了,現在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卓淮森擡眼看了下前面的紅燈,道:“大概還有十分鐘。”
“這麼快?!”
溫束白在屏幕後也驚呼出聲。這才過去離他主持結束多久啊?
掃眼時間時,卓穎好奇問道:“什麼快?”
“你哥哥,他快要回來了。”
“欸?!這麼快?!”
她握着牌,轉頭去看時間,又告訴了剛剛才坐到對面孫露。于是,卓淮森馬上就要到家這件事不出兩分鐘就已經在老宅裡傳遍了。
“其實還有一個菜沒有做好。”
卓淮森:“嗯。”
“所以路上小心,不用着急。”
“好。”
看完這句話之後,溫束白就跟卓穎還有其他兩個人一起進入鬥地主狀态了。她今晚手氣格外好,不僅牌順,時機的也是天時地利人和。連勝三把後,卓穎将牌一摔,哭唧唧的仰頭倒下。
隔壁坐着的孫露笑,摸摸她的腦袋問道:“怎麼了這是?”
“嫂嫂她鬥地主太厲害了!我根本就打不過她!感覺被完虐了好難啊…一點都沒有我跟我那群朋友來的好玩。”
她口中說的那群朋友是指在悉尼的那些,她們不會玩鬥地主,結果就是每次都輸每次都不服氣,她靠着這個得了不少“代金券”,比如帶早餐或者打掃衛生什麼的,特别有意思。
但今天在被完虐的情況下,她似乎也有點感同身受了,不由得撇嘴。
“慶幸吧,這要是上了賭注的,你現在指不定連家底都沒了。”
跟溫束白一夥的另一個小姐姐邊洗着牌邊道。
“隻是今天運氣好而已。”
話音剛落,門處響起鈴聲。離門不遠的人舉着還在遊戲中的手機正準備去開門時卻被騰地爬起的卓穎喊住了,她轉頭看向溫束白:“嫂嫂你去開門呀?”
看着卓穎眼裡帶着深意的笑,她瞬間了然,無奈一笑:“好吧。”
沙發離玄關處算不上多遠,隻是她越往前走步子越鈍,回頭望了眼都把八卦目光聚焦在她這裡的幾人,心裡居然莫名起了點緊張感。
溫束白咽咽口水,抓住把手,打開。外面風雪還沒消停,卓淮森也沒有打傘,定型好的頭發與寬肩上落了星星點點。他收回手,略垂着眸看着前來開門的溫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