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我們不能聽嗎？”喬一伊問。

“人家母女倆說話，你聽什麼，走吧走吧。”張進拉着喬一伊往外走，出門前，他還貼心地把門關上了。

“媽，你要跟我說什麼？”小野笑眯眯地問。

“我都說過了，我們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可以不用叫我媽。”

“好吧。”小野悻悻地說。

肖與楚揉了揉額頭，看着趴在桌上的小野，這個小孩的神态動作的确和她很像，有時候她也會産生一種恍惚感。

“你剛剛為什麼那麼果斷啊？難道不怕被吞進去？”肖與楚問道。

“我怕啊，”小野縮了縮肩膀，“我隻是覺得小佳姐姐那麼可憐，我們死了，她也死了，太不劃算了。”

“你這個年紀還能考慮得這麼全面？”

“我們兩個時空進化的方向、接受的教育本來就不一樣，我能這麼想很正常啊。”小野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還好我們運氣好，時空裂縫剛好消失了。”

“你怎麼知道它會消失？”

“我不知道啊，但是時空裂縫本來就不會一直存在，他們的出現和消失都不固定，隻是我們這一次運氣好，下一回就不一定了。”

“真的嗎？”肖與楚不相信小野的話，她覺得小野一定有很多事情瞞着她，可是如果她也如記憶深處那個人影說的那樣的話，她應該有很不堪的過去，隻是她不記得。

那麼她所面對的和即将要面對的，究竟是什麼，她沒有頭緒。

“真的。不過——”小野停頓了一會兒，将視線投向窗外，“我也覺得奇怪呢，媽媽為什麼讓我來找你。剛開始我覺得她讓我來找一個陌生人，膽量也太大了，萬一你是個壞人怎麼辦？可我媽媽說，她觀察你很久了，你是個好人，她說你每次遇到乞丐的時候都會給他們錢，還說你哪怕吃了苦也不會跟家裡人說。這樣的人肯定不是壞人。”

“他們以為找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就能把控你……”那句話突然出現在了肖與楚的腦海，她悠長地歎了口氣。

“你歎氣幹什麼啊？”小野問。

“沒什麼，你跟我說說你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說過了，我媽媽是個普通的時空記錄官，她每天的工作就是上班，和那些穿越到不同時空的機器或者人聯絡，然後将他們傳遞回來的信息，分門别類記錄到系統裡，然後會針對性的進行分析。”

“那你為什麼不跟她聯絡？她是你的親媽，難道你是自己跑出來的。”肖與楚步步緊逼。

“不是我不想跟她聯絡，”小野急得站了起來，“隻是我們的通信設施都被毀壞了，我們的時空也遭受了很大的災難。我媽媽說，隻有到這個時空來，隻有你才能保我的平安。”

“你媽媽真是煞費苦心。”

“就像你們時空的人所說的，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媽媽也愛我，但是我沒有想過，你也一樣愛我，畢竟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小野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低沉，就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挫折一樣。

這種低沉的氛圍讓肖與楚很不适應，她猶豫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小野的頭，說：“要說愛，那也太誇張了，畢竟我們才沒認識多久，但你的确幫了我很多忙，與其說我保你平安，不如說你在保我平安。”

“是嗎？我這麼重要？”小野的眼睛裡亮晶晶。

“嗯。”肖與楚微笑着點了點頭。她沒有說假話，如果不是有小野在，她根本活不到今日，于情于理都不該過多苛責這個千辛萬苦過來的孩子。

小野擦了擦眼角，高興地笑了。

肖與楚看向窗外無休無止的雨，再次問道：“你知道裂縫控制者嗎？”

“裂縫控制者？”小野一字一頓地重複着這幾個字，眉間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片刻，她搖了搖頭說：“我第一次聽說。”

“你有沒有從你媽媽那裡聽過這幾個字。”

小野又想了想，斬釘截鐵地回應道：“沒有。”

肖與楚悠長地歎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肖與楚說了請進，就看到廉敏佳和潺音進來了，兩人的臉上頭發上都是雨水。她倆的身後還跟着喬一伊和張進。

廉敏佳一進門，便沖肖與楚露出一個微笑。“姐姐好。”

“你好。”肖與楚暗暗吃驚，廉敏佳的風格已與當日不同，她現在穿着一件普通的校服，臉上也比之前少了很多戾氣，但肩上還是斜挎着那個軍用水壺。

“這現在隻是個普通水壺，殺不了人。”廉敏佳解釋道。

“哦。”肖與楚微微點了點頭，“剛剛謝謝你救我們，要不是你堅持那麼久，說不定我們已經死了。”

“應該的，就是我當時沒怎麼吃東西，身體比較弱，要不然就能帶你們離開了。”

“已經做得很好了。對了，當時在地鐵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日在地鐵站，我本來是想求死的……”廉敏佳垂着腦袋，淡淡地歎氣，“我不應該沒有自己的主張，盲目相信張老師的話，我害死了那麼多人，犯了很多錯，當時的我實在是沒有勇氣活下去。”

“但是因為你能控水，所以沒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