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必要狡辯。”

王升的臉上再次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笑容，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想确認什麼，而是在享受詢問的樂趣。

“你問了這麼多問題，也輪到我問你了吧。”肖與楚反問道。

“問我什麼？”

“你說的這個裂縫控制者什麼的，他們很可怕？”肖與楚試探性問道。

“嗯……”王升清了清嗓子，“他們是一個很可怕的種族，沒有良知，以毀滅其他的時空為樂趣。”

“是嗎？”肖與楚心裡一緊，所以從這個層面上說，她的确有可能是毀掉現在這個時空的人。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那樣。”

“這也很可怕了。”

“是很可怕。”王升認同地點頭。

肖與楚反問：“那你是從哪個時空來的？難道你就沒有可能是控制者？”

“我當然不是……我是穿行者。”

“穿行者是什麼東西？”

王升眯眼；“我才不是東西，我是可以在各個時空穿梭的人。”

“你們跟那個什麼裂縫控制者有什麼不同？”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我們不能控制裂縫，能力沒他那麼大，而且也不能指定去哪個時空，去哪兒純看運氣。”王升回答道。

“那你們比他們也差太多了。”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啊，”王升面色一變，又轉移了話題。“我在這個時空生活很多年了，對這裡有感情，也希望在這裡活下去。現在控制者這麼一攪合，這個時空已經在崩潰邊緣了，哪怕這種空白之地也不會堅持很久的。”

“什麼意思……”

“哎。”王升略微思考了一下，站起身，從桌上拿起了一杯水，又從一個盒子拿出了一隻螞蟻，他把螞蟻扔進了實驗用的鐵盤裡，又把水倒了進去，水很快在盤子裡散開，螞蟻慌張逃竄，躲進了幾個沒被沾上水的小地方。“你看，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像這些沒沾上水的地方，雖然暫時是安全的，但區域會日漸縮小，終究我們會像這隻螞蟻一樣無處可逃。”

“所以庇護所有一天也會化為烏有。”看着逐漸被包圍的螞蟻，肖與楚喃喃說道。

“沒錯，現在這個地方是依靠一些有特殊能力的人在苦苦支撐，但這不代表他們沒有私心，就像像趙志一樣，他們随時會發起一些不必要的攻擊。”

肖與楚笑了笑：“你一個其他時空的人倒是操心的很多。”

“難道你不喜歡這個時空嗎？”王升看着肖與楚，“如果你真是裂縫控制者，我希望你能救這個世界，而不是毀了它。”

眼見着水就要漫過螞蟻的身體，肖與楚将手伸進鐵盤，将那隻螞蟻救了出來，放在了盒子裡。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能救的隻有這隻螞蟻。”

“是嗎？”王升的眼裡流出了失望。

雖然肖與楚一直很警惕，但似乎王升真的沒想把她怎麼樣。等他們聊完了之後，來了一個呆頭呆腦的士兵，把她倆接回了住處。

夏霖沒有出現，據士兵說，是因為第四區有點麻煩，耽誤了時間所以來不了了。

這真是讓肖與楚魂不守舍的一個夜晚，她的腦海幾乎要被“裂縫控制者”幾個字占據。她從出生就生活在這個時空中，有完整的關于過去的記憶，也從未覺得身體裡有另一個人，那個隐藏在身體裡的人，是如何與她共存的？

雙重人格？精神分裂？

肖與楚想不通。

而更為惱火的是，那種能力似乎隻在關鍵時候才會迸發出來，根本不受她本人意志所控制，就算她想要為拯救這個世界做點什麼，也無能為力。

想到最後，她的腦海裡也隻蹦出來一個想法：順其自然。

要不然她還能怎麼辦呢，總不能去找人來激發自己的潛能吧。就這樣她才終于安然進入了夢鄉。

“我看，還是順其自然吧。”王升對一臉嚴肅的夏霖說道。

夏霖神色一凜，反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順其自然，”王升捋了捋頭發，“我該問的都問了，她回的話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但總的來看，有一點毋庸置疑，就算她是裂縫控制者，她也已經失去了過去所有的記憶，對自己的能力和過去一無所知。”

“為什麼會這樣？”

王升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我曾經在别的時空聽過一些傳言，但那些傳言中都沒有說明具體的原因，隻是含糊地說她和那些人不對付。我看呐，她和那個小孩兒肯定都有很多故事，隻是我們現在還沒辦法探查清楚。”

夏霖沉默了幾秒，再問：“你确定沒搞錯？”

“你也知道我的衍生能力是辨别謊言，怎麼會搞錯？”王升不滿地哼了一聲。

“如果沒搞錯，那她就不知道夏雪哪裡了。”

“嗯……”

夏霖的眼裡閃過一絲悲傷，但片刻她就恢複了理智。“如果她是裂縫控制者，對我們來說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現在就是最壞的結果啊，你們的時空都要完蛋了。”王升搖頭歎氣，“說不定這一切都跟她有關，隻是她自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是這樣嗎？夏霖不敢相信，但她有一種直覺，這件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嘀嘀——嘀嘀——”響鈴聲劃破了房間裡的甯靜。

夏霖擡起手接通了通訊，隻聽到話筒裡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夏長官，不好啦，第四區有麻煩。”

“什麼麻煩？”

“有生物入侵，蟲子，是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