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易危險地眯了眯眼,随後笑開了花:“謝了,托和你長相相似的福,才有機會。”
郁止停怔住,似乎沒想到許則易會說這句話。
許則易已經沒有耐心了,正事一件沒做,他一點也不想和對方扯這些沒有任何營養的話。
談最剛剛被簡崧拖住問周忱肅的事,一時間脫不開身,這會兒脫身,趕忙走過來。
一聲巨響撕裂了宴會廳的甯靜,牆壁上懸挂着的一副巨大油畫因支架老化而脫落,如同一隻失去翅膀的鳥,向許則易和郁止停的方向砸去。
“止停——”
談最撕裂般的聲音回蕩在宴會廳。
許則易和郁止停為了躲掉下來的油畫,連連後退。
“砰——”一聲巨響,香槟塔失去平衡,高腳杯一個個跌落,香槟如同瀑布般傾斜而下,撒落在地面,玻璃破裂聲和香槟聲與油畫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油畫木屑飛濺一地,高腳杯破碎,香槟酒流了一地,宴會廳内一片混亂。
畫框邊緣的金箔在燈光下,閃爍着的光芒,談最奮不顧身朝郁止停撲過去的畫面,狠狠刻在許則易心上。
嘴上說一萬遍我愛你、隻要你,你最重要——
都不及,到危險關頭時,人的本能反應。
誰在心裡最重要,本能就會護着誰。
在強大的意志力都控制不了,刻在骨子裡,産生的愛意與本能。
其他人見狀紛紛上前關心,卞宴朔叫來酒店負責人,他和談最被人圍住隔開,這樣臨時突發的狀況,許則易不止遇到過一次。
每一次他都能在幾秒之中調整狀态,遊刃有餘的處理突發狀況,和人寒暄。
但他現在實在提不起精神,簡單和人打招呼,便告辭離開。
郁止停問:“你男朋友走了,你不過去?”
談最确認過郁止停确實沒事,告辭後,很快跟上許則易的腳步,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哥哥,你怎麼不等等我。”
許則易觑他一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不想回答,也不想再問談最,‘如果想和郁止停再續前緣隻管去。’
談最的行為已經回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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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言到了家中,許則易收拾了一番爬上床,剛剛一路上,談最和好賴話和許則易說盡,許則易理都沒有理他,搞得談最心情全無。
談最質問他:“哥哥,你不打算和我說話?”
許則易将被單蓋在頭上,拒接溝通,也拒絕看他。
談最上前一步,将蒙在許則易腦袋上的被子拿下:“哥哥,你為什麼總是拒絕溝通。”
許則易起身,被談最摁回床上。
許則易深吸了好幾口氣,調整情緒:“我的話,你聽進去了幾個字?”
他努力試圖溝通解決問題時,談最永遠和他不在一個頻道,曲解他的意思。
他說的話,談最嘴上答應下來,行為上我行我素,該做什麼做什麼。
現在反過來被說他總是拒絕溝通。
許則易有一種孤獨的無力感,他真不知道要怎麼說什麼,能說什麼。
談最看了他兩眼:“我先去洗澡。”
浴室裡傳來落水的聲音,“滴滴答答”的,許則易摸了摸自己的手心,并沒有一片潮濕。
沒過一會兒,水聲停止,浴室的門被打開,談最從裡面出來,帶出一股熱氣。
許則易能清醒感受到,談最掀開被子爬上床,然後挪過來,将他圈進懷裡,熱氣打在他後脖頸上的感受。
談最伸手捏了捏他的腹部,“哥哥,睡了?”
許則易沒回答,也沒有動,裝睡糊弄過去,他第一次逃避現實,沒有選擇正面應對。
不知道過了多久,談最沉重的呼吸在身後響起,許則易拿開他搭在身上的手,拿上煙盒和打火機,往陽台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談最收到來自郁止停的消息:【談最,投資人的事,有沒有确定?】
談最放下手機遞給許則易一個牛肉三明治,“哥哥,郁止停有一個電影項目在找投資人,我将你的聯系方式給他?”
許則易僵在原地片刻,随後道:“我不會投資。”
談最疑惑道:“為什麼?”
許則易:“沒有理由。”
于情于理他都不會參與投資制作,如果他不是郁止停或許許則易會因為他的電影劇本導演水平在線,根據公司發展方向,酌情考慮。
他尊重所有藝術創作者,但不會因為他的藝術造詣,不考慮其他投資人的利益。
何況那個人是郁止停。
他是吃飽了撐得,找一個人過來給自己添堵?!
談最一臉不解:“郁止停的劇本我看過不錯……”
剩下的話,許則易沒讓談最說完,他及時打斷:“我不會投資。”
談最解釋:“許則易,我和他真沒有關系。”
許則易沒提昨晚談最下意識護着郁止停,讓他梗了一晚上的事,而是就事論事:“如果他需要投資,應該聯系林洛,預約我的時間,而不是你開口,讓我給他行便利,我沒義務和時間照顧。”
談最蹙眉:“好端端的,你看他不順眼,針對他做什麼?”
許則易氣笑了:“談最,這是正常流程。”其他的特權也好,偏愛,談最能随時随地見到他,是他費心費力替談最開的特殊通道。
談最的理所當然,他不在意,可以包容,但他絕對不能接受容忍,談最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應該還要包容被他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的前任。
談最眯了眯眼:“你确定沒有針對郁止停?”
許則易壓聲道:“針對了又怎麼樣,你心疼了啊?”
談最沒說話,但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
許則易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起身,“我先去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