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螢才将扶起水悠悠,看見這一幕,擰緊了眉心,又把人放下了,和微生棠華一道前去查看。
微生棠華伸手觸及那道看不見的牆時,心下有些不甯,她剛剛已然破了結界,這又是什麼東西。
而師螢,在觸碰上的瞬間,就感知到了一股邪惡氣息,也在下一瞬看到了陣腳。
有人設了生死陣......
師螢眸光顫動不已,觸上那看不見‘牆’的手泅出一片汗漬,心下更是空空一片,茫茫然不知所措。
“怎麼?”
微生棠華看着師螢不知為何抖動起的肩,眼裡閃過探究。
師螢搖頭:“無事,腿有些麻。”
說着她就跺了跺腳往回走,邊走邊說:“看起來也沒什麼東西,我來試試。”
她回去扶起神智恢複了但人還沒清醒的水悠悠,右手攬過她的腰,将她的手搭在她的左肩上,架着人往外走。
瞧見她要嘗試,界碑前攔着的人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師螢深吸一口氣,緩緩往前走,成功把水悠悠送了出去。
“怎麼回事?”
微生棠華看了眼成功出去的水悠悠,望向被彈回來的師螢,上前接住人的同時,一劍劈向那看不見的‘牆’,隻見劍氣瞬間被消融,那‘牆’還在。
果然如此,師螢試驗過後,心如死灰被澆了水,最後一點火星子都不剩。
“不知道,是不是微生家另設有結界?”師螢轉頭看向微生棠華,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知些。
微生棠華帶着人往後,縮地成寸,隻一步就跨出十幾丈遠,離界碑遠遠的,也離那些人遠遠的。
“你在撒謊。”
微生棠華可以肯定,師螢一定知道,剛剛她把人送出去絕不是偶然,她知道如何出去。
師螢自然知道生死陣的活命法,但她不能告訴微生棠華,她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界碑前的那些人......
不說可能他們都會死,可是說了,也要死一半的人......
甚至于,說了後,内裡這些人會為了成為那一半活着的人而對同伴下手!
而她現下,完全沒有阻止悲劇發生的能力。
要怎麼辦,師螢的心就跟在火上烤一般,翻了一面還是一樣。
“出來了,我出來了!”
就在她思考間,界碑前又有人出去了,當然也有人被彈回來了。
那被彈回的人,好似也明白了些什麼,随意抓起一個人就往外走,結果兩人一道被彈回來了。
那被抓的人有些莫名,但好像也知道了些什麼,也抓起一個人往外走,這一次她成功出去了,她抓的人被彈回來了。
被彈回來的兩人,無論怎麼嘗試都出不去,很快,界碑前就亂了起來。
師螢緊緊揪起身側的一根樹藤,她忘了,既是修道之人,自然是有些悟性的,她藏不住這個秘密。
“二人同行,左側留,右側出,留下的再也無法出,這是什麼陣?”
微生棠華的聲音喚回了師螢亂成一片的心思,她詫異瞧向身邊的人,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看出了規律。
她有些猶豫,要不要說。
“還有——”微生棠華頓了頓,低頭看向身側垂着的手,“你是想給我的手摳掉一層皮嗎?”
師螢低頭一看,慌亂丢開手裡的‘藤蔓’,不,不是,是微生棠華的手指,她剛剛摳的‘藤蔓’竟是微生棠華的手指......
“對不起,我——”
師螢不知道怎麼說,她一時慌了神,就習慣摳點什麼東西緩解情緒。
“說說吧,那是什麼。”
微生棠華打斷她的道歉,收回手交疊于身前,目光遙遙望向界碑處。
師螢松了口氣,但聽到這問題,那口氣又提了起來,想了想,既然微生棠華已然知道‘生機’,說不說都已無謂。
“是生死陣。”
“生死陣?”
“嗯,生死陣。有生就有死,生為因死為果,因果必然共存。生死陣也叫必死陣,但也有生機——”師螢說着頓了頓,目光也一道望向前方,語氣有些凄然:“二人同行左死右生。”
說到這,師螢偏過頭認真去瞧微生棠華:“知道為何被留下的人不可再試嗎?”
微生棠華目光轉向她,對上她沉了些的眼眸,并不想作答。
師螢也沒想要她回應,繼續說道:“因為,在此陣眼裡,她已經死了,是[死物]、是[祭品]、是生死陣裡的[死]。”
就像她同悠悠,她是獻祭給[生]的祭品,因而悠悠獲得了[生]。
說完後,師螢目光直視微生棠華.
“等半數人走完,生死陣即刻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