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底不比小花從前去的那些地方,這裡不僅有海底諸妖,更有洞庭龍族,各水域龍王雖生活在水底,與海妖為伴,但卻有純正的神族血脈。
若绡兒之事背後有暗處的神族推動,那她和妖鬼司一同重回洞庭湖必然危機重重。而小花與傾顔極有可能的牽扯,也讓衆人一緻決定,洞庭湖之行,不讓兩人在神族面前露出真身。
左羽讓右翼随身帶着至寶乾元珠,将小花和绡兒一起封在裡面,兩人隻能透過透明的珠子觀察外面卻無法出去,而外面的人,則隻能看到一顆透明的水珠。
“不用這樣吧?我就算在洞庭湖露了面,也不至于就會被傾顔知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你都能認識傾顔,也說不定會認識旁的神族,謹慎點沒壞處。”左羽永遠想得周到。
閑王拍了拍乾元珠:“小花,你不是最怕水了?在乾元珠裡,水進不去。”
這倒也是,小花雖然想幫绡兒,但更恐懼水。
小花和绡兒縮到袖子裡,被右翼藏在袖中。
入了洞庭湖之後,透過乾元珠看外面,就像陸地上一樣,無形中消弭了小花對水的恐懼。
绡兒安慰她:“小花,你有千年鲛珠,就算掉進水裡,也一點事不會有,别那麼緊張。”
“我也不明白,怕水,好像是刻在神魂裡的本能。”
海底萬丈之深處,水晶龍宮翩然出現。珊瑚拱橋下,魚蝦成群,拿着叉戟的蟹守衛成群結隊橫向巡邏。
绡兒的眼神看向遠處一片如山高聳,如彩虹絢麗的礁石群:“那兒……便是我的家。”
右翼神力高強,入了洞庭湖之後沒有遮掩,洞庭龍王早就得到消息,如今正帶着一家老小在龍宮外迎接。
“閑王殿下!”正值壯年的洞庭龍王,端莊大方的王後,英俊有禮的龍太子映山,還有……他身邊美麗溫柔的紅衣女子。
乾元珠裡,绡兒的眼神黯淡下去:“小花……”
“其實……你們長得很像。”
“都說我們長得像,可映山說過,他一眼就能分清我們,他……真的分得清嗎?”
幾人寒暄過後,龍王将閑王三人請進龍宮,安排宴席,推杯換盞,殿内,歌舞同起,美輪美奂。
“閑王殿下,此次來是有什麼事嗎?”此時隻有龍王和龍太子映山作陪,龍王舉杯詢問。
閑王也沒打算瞞着,眼神示意左羽,左羽開口道:“錦兒和绡兒之事,也不用多作回憶,如今,找上我妖鬼司之人堅稱自己是绡兒,我們隻得再來一趟,好讓她死心。”
龍太子神色不悅:“水矜早就來查過,她一味不肯承認,是什麼道理?绡兒與我情投意合,一起長大,我怎麼可能會認錯?”
“龍太子說的是,我也認為是錦兒姑娘在遭遇水底暗流時傷了腦子才混亂了記憶,隻要查清暗流之事,把證據擺在她面前,她即便不承認,我們妖鬼司也絕不會再讓她回來打擾你們。”
龍太子臉色稍霁:“左大人說的是,可水底暗流來去成謎,黑漩渦更是兇險異常,水矜就差點遭遇不測,這……該如何是好?”
“雁過留痕,世間萬物但凡行過必有痕迹,右翼不才,上古密法溯源術略通一二,隻要帶我去她們姐妹二人遇險之處,我便能還原當時情景。”
“真的?”龍太子激動道:“事發之後,她們都說當時暈了過去,醒來之後,錦兒便胡言亂語起來,若能追溯當時情景,量她也不得不接受事實。”
龍王卻有疑問:“既然右大人會溯源術,當時為何不同水矜一同來?反而等到現在?”
右翼語氣冷峻:“我的職責是保護司主,司主怎麼說我怎麼做。”
正要品嘗瓊漿玉液的閑王手一頓,微笑地擡頭頭:“因為我們原本都相信是錦兒記憶錯亂,水矜沒查出來洞庭湖裡的姑娘有異常,可錦兒卻堅持說我們也沒證據證明她說的是假話,她執意要真相,前幾天威脅說要告到昆侖帝面前,妖鬼司不作為,不講證據。”
“大膽錦兒,閑王殿下該重罰她!”龍王怒道。
“不可不可,妖鬼司掌妖鬼正義,既然她覺得有屈,即便再難,我們也得查清真相,溯源術極耗神力,你們都知道,我……神力低微,體弱多病,仇人衆多,平日裡都仰仗右翼保護,不到萬不得已,當然不想他損耗神力,這才拖到如今……不得不用溯源術啊。”
閑王殿下如此自貶,聽得在座幾人都不知如何接腔,隻得尴尬又不失禮貌地笑笑:“多吃些……多吃些。”
閑王剛又要舉杯,左羽突然道:“司主,你該吃藥了,我帶着呢。”
閑王好脾氣地放下酒杯,心道:你們就是不想讓我喝一口!這洞庭湖的佳釀三界聞名,你們簡直……豈有此理。
龍王和龍太子眼看着閑王皺眉擰眼極度痛苦地喝下一瓶黑乎乎的藥,心中對他病秧子,嬌弱的評價深以為意,忙道:“閑王殿下,快嘗嘗甜湯。”
乾元珠裡,绡兒兩眼放光:“溯源術,真的嗎?真的可以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嗎?我那時候暈過去了,一覺醒來,什麼都變了。”
小花從沒聽過溯源術,可右翼神通廣大,他說能,就肯定能,隻是小花比較在意閑王說的,極耗神力之事。
绡兒和錦兒遇到暗流之處距離龍宮很遠,水矜來時是“绡兒”親自帶路,龍太子也在一旁,這次,龍太子提出由他帶着閑王三人去尋那處。
閑王搖頭:“叫上绡兒姑娘一起去,路上可能還要問她一些問題。”
明明是個病秧子,不得昆侖帝看中,以後也與帝位無緣,可映山看着他,卻感受到莫名的威壓,無法反駁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