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珠是褚寂許多年前創造出來的,她一共做了十四顆,可最後沒有一顆起到她想要的作用,她便将這些無用的東西全部丢了。
到了如今,招魂珠也隻剩下三顆存世,别人不清楚,她卻對招魂珠一清二楚。
為了省力,她将所有的招魂珠連接起來,隻要實力足夠,自有高人可以憑借其中一顆招魂珠控制所有的珠子。
她竟然沒有察覺到招魂珠已經被人動了手腳,也是可笑……
但那動手之人似乎并沒有要害她的心思,隻是單純想讓她記起什麼,楚寂猜不透那人的心思,也不想猜。
這世間,能殺的了她的人還未出世呢,她向來不怕鬥,隻怕沒人敢和她叫嚣,否則這無聊的歲月,要少多少趣味。
招魂珠對她無用,也對她們無用,對她們這種舊日苟活下來的人來說,也隻能做個入夢的工具罷了,甚至還沒有魇獸有效。
燭火不時的爆裂開,發出砰砰的細微輕響。夜幕下的河西村像是一座沉睡的鬼城,靜的讓人心底發寒。
沐靈忱沒有睡着,他腦海中不斷回想着招魂珠的異樣,有很多話想說,但看到打坐的惟鸢幾人,終究還是沒說出口,隻是盯着桌上的紅蠟發呆,看着一滴滴紅蠟落在桌面,又迅速凝固。
楚寂靜思結束後,方一睜開眼,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少年趴在桌面的側顔被燭火照亮,勾出完美的輪廓,她的視線落在那濕潤的紅唇,無端的想起來那日的吻。
很軟,又夾着一絲甜……
她站起身,屏蔽了其他幾人的五識,坐到了沐靈忱對面,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幾粒充滿靈氣的藥丸。
正是給沐靈忱準備的安魂丹。
她将藥丸送到沐靈忱嘴邊,“張嘴。”
沐靈忱正在思考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沒有多看,新任地張開了嘴,将她遞來的藥丸含入口中。待到熟悉的清香沁入心脾,他才反應了過來。
“抱歉,是我忘了這件事。”
那紅唇在燭火地跳動下閃着微光,很是喜人,看着他上下唇輕啟,楚寂竟感到了舒心。
真是奇怪,她想。
“無妨,這東西本就是些增益的補藥,忘了吃也沒什麼大事。”她将藥瓶遞到沐靈忱手中,又補充道:“最好還是要記得吃。”
沐靈忱點點頭,将瓷瓶放到了懷中,“這裡真的是魔域嗎?”
他雖然未見過真正的魔域,卻也見過幽血的影像。準确來說,幽血秘境也算是特殊的魔域,而魔域最考驗的便是修士的心境,每年都有被卷入魔域,最後變得或癡或傻的修士。
原以為這次能曆練能讓他的千玄心法更進一步,卻沒想到河西村會是這樣的景象。
想到在分叉路口的所見所聞,楚寂也不打算瞞着他,“魔域受它的主人所控制,修士在魔域的所見所聞都不可信。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這裡确實是傳說中會令修士死無全屍的魔域。”
“不過。”她停頓了片刻,又說道:“你方才的所見所聞也不算是真正的魔域,而是被修改後的結果。”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乾成洞的方向,對沐靈忱說道:“做好準備吧,天亮後你會見到真正的魔域。”
“别怕,有我在,你隻管放心的往前沖就是了。”
沐靈忱隻在這裡見到了那個古怪的青衣女子,且那青衣女子的實力高深莫測,他猜道:“是那青衣女子将魔域織造成了現在的樣子?”
沒想到沐靈忱會這麼快猜出來,楚寂感歎道:“沒想到沐郎如此聰慧,一點就透。”
這種腦力運動無論是以往還是現在,她都不太想耗費太多經曆去思考,她做事就一個準則:莽就是了,大不了一死,正好一了百了。
“倒也不難猜。”被她這麼一說,沐靈忱臉頰湧上一股熱意,“沒有被魔域影響,也看不出修為的高低,那女子看起來便不同尋常。”
“沐郎真謙虛。”許是被美景在前,美色在後,楚寂現在格外開心,早已把祭無名那呆子抛在了身後。
她又調侃了沐靈忱幾句,見遠方的天色泛起了一絲白色,這才悄無聲息地走到沐靈忱面前,指尖輕點,沐靈忱便沉沉睡去了。
在騰空的意識還未完全沉底時,他聽到了楚寂歎了口氣,“睡吧,不睡覺一會怎麼受的了啊。”
不知何時,跳動的燭火已經見底,一陣風吹過,将要燃盡的蠟燭掙紮了幾下,還是被無情的晨風撲滅。
天光大亮,明亮的光線照進窗口,映在沐靈忱沉睡的側顔,也射在乾成洞中祭無名的半邊側臉。
祭無名的不耐已經達到了臨界點,好在周圍洋溢的魔氣安撫了她那微弱的耐心。
指尖再次傳來濕漉漉的觸感,她移開了看向角落的視線,不斷用手輕撫小家夥毛茸茸的後背,驅散它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