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常年居住方府大夫們再次會診,這次受傷是主仆倆,被不明物體砸中,方時祺被砸暈,圓善被砸傷。
主仆兩個也真夠倒黴的。
方伯輝則焦心回府确定孫女無事才又去忙。
作為事件第三個參與者,雍鳴隐身善後。
方時祺閨房内。
圓善先被魔魂故意釋放威壓震傷,内傷。
滿臉是血看着可吓人,老大夫幫她把污血清理幹淨,隻是眼瞳布滿血絲雙眼紅腫,衆人才松一口氣。
被雍鳴當時威壓波及,頭暈作嘔又算内傷。
雍鳴幫她把脈開藥,她沒有方時祺體質和機緣,隻能暫時回房自己熬藥治療。
“你不是它對手,下次不要冒然出手。”
這個丫頭在他面前總愛低着頭,雍鳴無法通過表情判斷她想法,隻能先吩咐。
“是,前輩。”
滴答,眼淚無聲砸到地面上,她連忙用衣袖去擦,越擦越多,最後幹脆放棄。
雍鳴同樣經曆過弱小無助,理解她心思,但是他顯然不擅長安慰人。
于是翻出一個镯子,往其中注入自己法力後遞給她:“其内有我神力,你戴着魔魂無法傷你,下次再遇見跑遠些。”
圓善鄭重雙手接過,把镯子套到手上,它立馬變化成合适尺寸,隻是看着眼熟且品質低劣,并不像雍鳴品味。
她淚眼婆娑,哽咽道:“我想幫她,不想隻看着她,更不想看她死。”
夠了,這兩個人。
當着她面上演苦情戲碼。
郎君俊臉平靜看着就是負心小白臉,女郎哭哭啼啼,真煩。
她沒死沒瞎更沒聾,好麼!
方時祺是幻痛導緻神魂乏力,肌肉無力。大夫不可能檢查出什麼,按照經驗先讓她休息。
“她不會死,”他柔和靜谧氣質總能安撫人心,給與人希望:“你回去好好養傷。”
圓善離開後,方時祺假寐之眼睜開,她面無表情道:“我不想躺着。”
被自己生死之敵抱回房是什麼體驗?
這事聽着暧昧,可如果早一點知道,方時祺會帶把刀,瞄準心窩一擊緻命。
這樣才配得上僞善如他。
“我原本可以自己走回來,并不需要别的什麼人幫助。”
方時祺半邊身體緊貼着他清瘦胸膛,兩個人都沒有多餘肌肉做緩沖,這會兒隻覺得硌得慌。
“真清苦,午食就一碗清水,皮包骨很硌人知道麼?”
對于她言語譏諷,雍鳴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甚至反應有些縱容,平靜問:“貴妃榻可以麼。”
“如果我能有第三選擇。”擡眸又看到那兩顆朱砂痣蠱惑人心。
它們藏在修長脖頸邊,紅在白裡明晃晃招眼,勾引人非得去咬一口才能克制渴望。
她氣悶握緊粉拳,朝着兩顆小痣直砸下去。
盡管她意識裡覺得自己沒有絲毫力氣,可是這一拳力道之大超乎想象,尤其雍鳴現下對她毫無防備,。
隻聽“咔吧”,痣皮膚下那塊支撐骨頭直接塌了!
兩人都因這個意外愣住。
女郎窩在郎君懷裡,靈動大眼不可思議看着自己拳頭,正因為意外驗證自己力量而興奮。
而抱她之人,身體歪斜踉跄,差點連帶她一起向前栽倒,那隻沒受傷胳膊為不讓她掉下去,隻能緊緊攬住她身體。
最後,一條長腿為緩沖隻能徑直跪到地上。
方時祺穩穩窩在他懷裡,因為俯沖,被這人骨頭擠壓,她吃痛皺眉。
一柄霜白長劍虛空閃現,寒氣逼人。
它穩住雍鳴身形使其借力站起。之後又虛托起她,雍鳴這才騰出右手去處理自己左肩斷裂骨頭。
家教刻進骨子裡讓她下意識想道歉,憤怒之下,話到嘴邊卻又變成:“疼吧。”
拜他所賜,午間她整條胳膊骨頭也曾寸寸碎裂。切膚之痛,果真得自己體會才能牢記。
“不疼。”清緩嗓音平靜叙述事實,他說:“我沒有痛感。骨頭斷裂,隻會失去支撐力。”
方時祺氣結。
沒造成實質性傷害,這個結果讓她很失望。
不必被迫像幹屍一般躺在拔步床上,感覺并沒好起來。他周身梅香,依舊萦繞,像是籠罩保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