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生,神魔人鬼妖仙,六界衆生皆有不同維系生命之物。
人食五谷。
鬼有陰氣、供奉。
妖食日月精華亦會獵殺同族。
神仙辟谷,以天地精氣修習神術,維系能量本源。
那魔呢?
“在魔界呼吸亦能活,”離焦躁不堪,語氣不耐,問:“什麼叫做他無法食用魔界食物?”
魔醫看他離火四溢,臉色不耐,煩躁在殿内踱步,均吓的瑟瑟發抖,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一簇火焰砸過來,直接把魔燒沒。
沒得到回應,離更煩悶,他吼道:“說話啊!一個個想死麼!”
“回君上,”一位魔醫顫巍巍出聲道:“儲君……他乃是神族血脈,所以……”
“神族血脈又如何,神族是神,魔神亦是神,有何不同!”語氣滿是不屑。
“天地法則如此,屬下等也無能無力。”魔醫直言,閉眼等死。
“什麼天地法則,等我踏平三十三天,我便是天我便是法。”離狂妄霸道,亦無憐憫之心,他殘忍道:“沒有辦法,活着何用!”
魔醫們絕望。
離火純白幾近透明,伴朱雀而生,焚燒之力無可匹敵。在它即将砸到魔醫們身上時,空氣陡然凝實,水流突現将其澆熄。
“你們退下吧。”溫和女聲自帶安撫人心魅力,她雍容袅娜,清冷矜貴,與這奢靡宮殿格格不入。
女人懷裡抱着一個病氣稚童。
那是魔神愛子,出生因魔谕早夭,惹魔神大怒,屠盡造謠之魔,魔界血流成河,謠言終在暴戾之下消弭。
因隻能食神母乳汁,斷奶之後無法進食,最後魔醫大着膽子用人間界湯藥一試,他便喝着藥湯長大,兩歲亦不能獨立行走。
今日因誤食魔界果子,小命沒了半條。
“多謝王妃。”衆人連滾帶爬,生怕慢一點魔神改變主意。
“無用之魔,不殺留着浪費魔界能量麼?”離雖還在氣惱,但也沒有下她面子,并未阻止魔醫離開,他念叨:“你總是如此心軟,這樣如何立威!”
寒晶抱着兒子穿過大殿回到卧室,離便寸步不離跟着,還在喋喋不休道。
“都說不要起個什麼名字叫佑,什麼得天佑之,這個名字真晦氣,天算什麼,他又怎麼會庇佑魔神親子!”
“所以你也知自己殺孽太重。”寒晶聲音淡淡說道。
“我不知道,”他極力否認,道:“戰争哪裡不流血,要說殺孽,殺人最多的是神族!他們屠魔之時倒不見得手下留情。”
“以殺止殺!”女人反駁他:“若不是你們挑起戰争,神族霹靂手段永遠不會施展。”
“你我結婚契,你現在是魔族王妃。”離扔掉女人手中衣飾:“為何處處偏幫神族講話。”
寒晶施法直接震開他,繼續收拾東西,她冷聲道:“不管我是洛水神女還是魔族王妃,我首先是我自己。我隻站在正義角度為良善發言。”
離氣結,他沉默,倆人為此争吵無數次,未曾分出上下。
靜看女人收拾東西,觀察一會兒,才覺得不對勁,反應過來,問道:“你收拾衣飾做什麼?”
“我要離開魔界。”寒晶本是孤身而來,沒有任何物品。
這瑰麗卧房,衣物首飾堆積如山都是寒離所贈,她隻收拾兒子日常物品,也就簡單幾件而已。“離,我們解契。”
什麼!離因寒晶之話呆愣當場。
他看着女人熟練施法,契約虛立半空,文字漸顯,心急之下直接一團火焰丢過去。
“泠泠,你莫要開玩笑。”他試圖抱住女人安撫,直接被抽開。
女人自空氣中抓出一柄銀色長鞭,直接抽過去。
二人在卧室較量開,阿佑坐在軟榻上疑惑看父母二人鬥法。
直到銀色長鞭被瑩白長劍卷住,男人才窺得機會,把女人擁進懷裡。
這不同于以往每次争吵,離感受到女人堅決,心裡發慌。
他任由妻子踢打,神女巴掌帶着寒冰,打偏他俊臉,留下冰寒指印打掉他一顆牙齒。
他不放手,死死抱住她說:“我不解契!我可以不同神族開戰,你别走,泠泠。”
“離,你這個騙子!從來沒有一句真心話。”她是水神,論戰鬥自不是他對手。
她崩潰大哭:“你隐藏氣息诓騙我與你結婚契,我從三十三天孤身到此,像個囚徒一般,任何事情都做不得。還要面對你衆多姬妾針對,現在她們竟然謀害我的阿佑,我們解契吧,你放過我好麼!”
阿佑誤食魔果,背後搗鬼之人早被他焚燒幹淨。
離其實沒那麼在意親子,隻是她愛若生命,他才憐惜起來。他從出生從沒如此費勁手段得到什麼,怎麼可能放她離開。
“我錯了!”他違心道歉,強詞奪理道:“那些魔女都是幾百年前事情,我早不記得,在你來之前她們早被遣散,我現在隻有你。我隻愛你,泠泠。”
愛,什麼是愛,缥缈易變,不可掌控,他其實至今還沒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