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雍鳴你與他相熟?”他仔細回憶有關這個名字記憶,最後發現寥寥無幾。
這位郎君似乎是街口粥鋪老闆之子。
面目普通,學業一般。人品……暫時無甚突出記憶。
說明這位學習平庸普通毫不起眼,根本未曾入他法眼。
“雍鳴是……”此生死敵!它怕這話出口引來老人大驚小怪,改口說:“表哥摯友。”
魔魂十分好奇雍鳴高傲獨行如何跟姜乘南那等頑劣少年郎走到一起,令魔費解。
居然是如此相識麼?方伯輝縷縷胡須,準備待會兒就去打探一下,再讓老方詳細調查一下此人背景。
“這位郎君品貌如何?”方伯輝不動聲色問。
“自是俊美絕塵,矜貴無雙,”見目的達到,它小手托腮笑吟吟回望老人,一臉憧憬模樣。
話畢,轉臉時眸底卻隻餘幽冷算計。
盛林書院竟有此人物逃過自己法眼,方伯輝并不相信。待孫女走後,便立刻付諸行動。
他願意為那筆雄勁有力的字暫且相信一次,可當那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覺得自己應該相信自己理智,就那行文水平與姜乘南不相上下,實在無甚看頭。
女郎思慕心起,當真昏頭轉向。
為了孫女不上當受騙,他還是決定先打探一番。
“雍郎君,課業之上可有疑惑?”他拿出山長威嚴,問道。
“未有。”雍鳴一副恭敬模樣,淡聲回。
聲音清道聽着讓人舒适,可是也忒不謙虛!就你那水平,說自己未有疑惑,可真是跟姜乘南一樣厚臉皮,難怪是摯友。
“那很好。”他闆正臉龐又問:“有任何不解之處要及時尋求夫子幫助?”
“多謝山長。”
其他暫且不必問,粥鋪生意隻要寒老闆願意開門,必定門庭若市,生計倒是不成問題。
姜乘南被喊來以為又要聆聽教訓,他已習慣山長過分關注,并不在意。神遊一下很快就會結束。哪知仆從讓他叫上雍鳴一起,這就讓他疑惑。
山長注意力又一直在雍鳴身上,這是為何?
“乘南啊。”方伯輝用一慣語氣開口。
“是,山長。”姜乘南打起精神靜待方伯輝長篇大論教育。哪知等半天卻為聽見下文。
于是擡頭看去,見山長一臉深思瞅着雍鳴。
觀他姿态不卑不亢,行進有度。身姿挺拔,身形極佳,隻是有些瘦弱。不過讀書人都這樣,也不算缺點。
寡言少語。
“你,定親沒?”兩個學子,一個眼神驚異不解,一個眉眼疏離,一起看向他。
方伯輝沉思之下竟将心裡話問出,頓覺失策,尴尬不已。轉念又想他是山長,關心學子也是應該,威嚴不減,回盯過去。
氣勢果然很重要,立刻唬住姜乘南,他愁眉苦臉說:“沒有,您不會……”要給我說親吧。
“不是。”方伯輝看出孩子想法,否認。他自家孩子都愁不過來,哪有空閑給别人做媒。
雍鳴已經猜出老人請他過來用意,猜想肯定是魔魂做了什麼。
正打算回答“有”,卻聽見他同窗摯姜乘南說:“未曾,山長。我倆跟表妹并稱……”
梅山十七歲乏人問津三大難。
您肯定知道!看您眼神您就知道!在山長憤怒威脅眼神下,姜乘南咽下剩下話語,尴尬一笑。
年齡不是大問題,他當年因為家貧也很晚成親,人品貴重才是最值得關心問題。
想到他文章和經年日久混迹丁班成績,頓覺頭痛。打算把他所有文章都翻閱一遍,看看他是不是如姜乘南一般無可救藥。
他不希望将來帶孫女婿出去交際,背後被人說有眼無珠,千挑萬選,選出什麼玩意!
雍鳴正欲補充給這位山長一個正面反對答案,見山長手撫着額,語氣疲憊,揮手讓他們離開:“乘南,你把食盒帶走。”
看到食盒雍鳴确定,魔魂果然來過。
“你十分了解我?”走出山長書房後他問姜乘南。
“不算麼?”他們認識也有七八年,他基本情況自己都知道啊。
“不算。”雍鳴嗓音冰寒。八月炎熱天氣之下無端引得人發抖。
姜乘南正欲細問他為何突然生氣,聽耳邊混響聲不止,郁氣翻湧,躁動不安。
他抱住廊柱穩住身形,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他。
這情形,今夜估計又要打坐念一晚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