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傳者被殺去一波又一波終于止住這股歪風。
同驚歎:“魂消魄散居然能轉生真是神迹。”
三魔深以為然,他們似乎将雍鳴被魔界衆魔暗中唾罵雜種該死忘記,隻記得他成神榮耀。
對萬年後驚現肖似時祺女魔也僅僅是好奇,未覺不妥。
魔本不是遵循法則種族,他們欽佩實力強悍者,信奉弱肉強食,諸如妖神這般千歲成神實力,對抗不得隻能臣服。
不過,她若真是轉世妖神,能與魔君成婚,妖魔兩界關系更加穩固,也是好事一件。對于她成為魔君另一位未婚妻完全贊同。
終于,似是鬧夠一般,魔魂不再徒勞。雍鳴又一次淨化匕首,它未再行動。隻眼瞳絕望深深凝視雍鳴,負氣離開。
轉身現于水畔,食盒擱在青草中,成群螞蟻發現盒内甜美,結群湧來,排起長隊搬運。
魔魂掀開蓋子,軟糯重陽糕上,覆滿密密麻麻小小蟻身,它們欣喜貪婪啃噬着她用心挑選禮物,猶如在蠶食啃咬它得真心。
魔魂像是真被咬傷一般,細密抽疼,忽覺無法呼吸。
它施法欲将這群讨厭掠奪者全部擊殺,青色大袖一甩,将魔氣擊散。
“你竟護一群蝼蟻!”魔魂不可置信看着他。
他憐憫蒼生,隻對它吝啬無比,不曾将呵護分與一分。
“行善積德,切勿沾染過多因果。”雍鳴平靜道。
它委屈,控訴:“你拿我心意喂螞蟻,雍鳴,你把我真心棄若敝履。”
身體血肉被腐蝕殆盡,也不知道哪裡生出這麼多眼淚,好似能将自己哭死一般,止也止不住。
“你無心。”雍鳴再次糾正它,說:“隻是殘魂一縷,你痛苦不堪,全因執念。”
“是啊,對啊!“魔魂生氣,又在口不擇言:“我的心在你胸腔跳動。”
“它非你之心。”
“我神魂主導軀殼,我就是方時祺,如何不是我之心。”它不甘,咬牙切齒念出那個名字。
雍鳴薄唇抿平,皺眉,幽深鳳瞳晦暗凝視它。
它懵懂愚昧,天真殘忍。想要,便诓騙掠奪,從來不計後果。這縷殘魂虛僞自私,打破他萬年籌謀卻還要強迫他愛它。
歹毒又誅心!
可他現在不能拿它怎樣,棄不得傷不得殺不得。
因她。
“雍鳴,你能時刻在我身邊将我牢牢看住麼?”它威脅他,語氣幽幽說道:“求不得……生,求死容易。”
魔魂博古通今,知道各種酷刑和死法。不說主動尋死,隻蓄意加大吸收魔氣修煉,也能把這具身軀侵蝕幹淨。
雍鳴被困在這處别院,大門都不能随意進出,當然不能時刻盯着它。
寒離不知為何竟然真心打算與魔魂聯手對付他,他們結盟條件是什麼,他尚未可知。
神魂創傷恢複緩慢,快速解決方法是離開人間界去仙界或者神界養傷。在靈氣匮乏梅山苦熬,隻會拖死自己和她。
雍鳴表面八風不動,心急如焚。
寒離幾日未至,可并不像是他作風,必定有比折磨自己更有吸引力事情才會絆住他。他野心勃勃,征戰心不死,除密謀戰争不做第二選擇。
種種危機逼至眼前,雍鳴蹙眉閉眼,強迫自己靜心。
遇事莫慌,若是無法解決,來尋師姐。記憶深處,她摸着自己稚嫩臉龐笑着說:師姐給你撐腰!
雍鳴苦笑,不由委屈:師姐,我真到了山窮水盡地步,你為什麼還不來?
不!
萬歲神明鳳眸猝然睜開,澄淨清明。
委屈懦弱可不是你!他在心底警告。
剛勁大手虛空一抓,原本擺放在不遠處涼亭内朱紅色冊子連同筆墨一齊飛到面前。
他蘸墨揮筆速寫完,大袖一揮,紅冊子揮至魔魂眼前。
字迹雄勁磅礴,險峻殺伐,明明是在書寫喜悅情義,卻力透紙背,寫得殺意騰騰。
雍鳴。
方時祺。
兩個名字并列其上,任何一個都不屬于自己。
魔魂凄涼一笑,合上。
封面兩個樸拙黑字,刺痛它雙眸。
聘書。
雍鳴清醒時,寒離早跟方家商議完一切,他作為新郎居然沒有資格對自己婚事發表任何意見,當真荒唐至極。
禮官自認體貼将所有處理完美。
明明都已安排妥當,卻獨留一份聘書,讓雍鳴親自書寫。
父子倆鬥法已久,最明白對方傷痛。寒離将他軟禁,逼他娶陌生不軌魔魂,還要他親眼看着方時祺慢慢枯萎。
如果這是全部目的,恭喜魔神已達成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