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經允許抱我。”
……
“你看什麼,放我下去。”見雍鳴一瞬無言看着她,沒有松手意思,方時祺更覺氣惱,揚起粉拳,胡亂揮打。
毫無章法軟拳砸在身上,不痛不癢。雍鳴姿勢不變,單臂依舊緊緊将她箍在身前,一手捉住她兩隻小手。
“你就知道欺負我!”動作被制住,方時祺控訴。
“我何時欺負你?”雍鳴不解發問,思前想後沒能想起。
“一見面就對我施淨化咒,擊碎我臂骨,撕裂我神魂,刺穿我身體……”她條理清晰,列出之前遭受傷害,問:“還要我繼續說麼?”
無需繼續說,與妄念糾葛,他怎會忘記。
“對不起。”雍鳴誠心認錯,愧疚說:“我那時并不知妄念屬于你。”
方時祺本沒多氣惱,隻在無理取鬧,見他鄭重道歉,反倒尴尬,似是小題大做。
“你放我下去。”她讷讷說。
“等一下。”
等什麼等,你松開手就行。方時祺想。不耐煩掙紮幾下,人已被他抱着放回美人塌。她擡腳就踹,被他一把握住。
普通郎君力氣她尚無法掙脫,何況他有法力。
“你是什麼奇怪癖好?”腳掌被他握在手裡,方時祺狐疑問道:“美人親你,你不要,你要親吻我的腳麼?”
剛蹲在她面前高大身軀聞言猛然一晃,差點未跪穩,栽去她懷裡。
雍鳴想到緣由,斥責道:“把你過去看得那些□□豔詞統統忘掉。”
“我過目不忘,”方時祺拖着腮,一臉天真對他說:“你,把你悟道那個遺忘咒再念一遍給我聽,我對□□豔詞施咒。”
“遺忘咒是先人悟道,我并未改變。”
“那很難辦呐,”她歎息一聲幽幽說:“那你隻能施法抽取我記憶了。”
“随意抽取凡人記憶會遭天譴。”
方時祺聞言捧住他俊臉,忽然湊近他,直直盯着他,問:“你随意篡改我記憶遭得什麼天譴?”
融魂使她神魂變得茁壯,也使得雍鳴籌謀暴露在她眼前。
心随意動,虛空出現一雙女郎羅襪。雍鳴握住她腳掌給她穿好後又穿上鞋子。偉岸身軀單腿跪在她面前,坦蕩自然,好似已經做過千萬次一樣熟練。
這種熟稔,不是情人間暧昧情趣,也不純粹是親人體貼照顧。“不清不楚”地,實在折磨人。
方時祺意識到若是軀殼允許,雍鳴并不會拒絕她求歡。
可惜他守着萬年純陽之身,等待妖神呢,别人沾不得,她不能碰。
他不願回答她所問,轉移話題叮囑道:“不要赤腳亂跑,會生病。”
“我們相處記憶為何消失?”方時祺按住他肩膀,制止他起身,再次問。
“以後你會知道。”
“我現在就想知道。”
雍鳴瞅一眼近在咫尺嬌顔,看到她花瓣眼瞳内倔強與堅持,心軟說:“此法違逆道法,你不能知道。”
“你怕什麼?我現在凡軀一具,沒有半點法力。”
“施此咒不需要法力。”
方時祺記起來他叫幼年自己施咒時候,她那會兒連他說什麼都不能完全理解,隻是複述。稚□□童對他充滿無限好感與信任,就那麼被他騙了。
腦海内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方時祺猛然抓住,恍然大悟。
她松開他,定定審視他半晌。看向這個高不可攀,貴不可言神明,屈尊半跪為自己捧襪穿鞋,無微不至。不可置信冷然一笑,問道:“雍鳴,這道咒語,你專門為我而創?”
知她多智近妖,雍鳴從不敢掉以輕心。可他不願對她撒謊,隻能誠實給她答案:“是。”
“隻為讓我忘記你?”他可真殘忍。
“不是。”
“不是?那是什麼?”方時祺恨他口是心非,煩躁說:“你說話總這樣麼?”
“什麼?”
“隻說自己所想,不管别人所問。”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
無法完全坦誠就罷了,竟還自以為是。狂妄自大更讓人生厭.。
“你真是太招人讨厭了,雍鳴。”方時祺見他曈内一閃而逝痛色,心下雖跟着難受。仍狠下心繼續諷刺,逼迫說:“你給的,未必是我想要的。”
說完,俏面寒霜,一把推開他,冷酷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