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時祺笑着,又說:“你幫我揉揉胃好了。”
終是有緣由将人從背上撕下來,雍鳴點頭。轉身坐正,大手覆到胃部。
在他回來之前她已經洗漱好準備睡下,此刻狐裘下她隻穿着紅色寝衣。
隔着薄薄一層絲綢,雍鳴掌下就是女郎冰涼細膩地皮膚。初時攤開手掌蓋下,隻覺得掌側腰肢薄薄一片,過分羸弱。
盈盈不堪一握。
見他出神,久久不動,方時祺好奇詢問:“怎麼了夫君?很嫌棄為妻蒲柳之姿?”
又在胡言亂語!雍鳴回神,幹咳一聲,輕輕揉着。
他愧疚道歉:“是我讓你受苦了。”
方時祺很詫異這人總能将旖旎話題拉回正軌。
天神克己慎獨,守心明性,堪當大任,當為六界楷模。
卻是一位失職夫君。
若說他人欲已失,并不嚴謹。不然下午跑去瑤池泡澡作甚?
方時祺一本正經問:“你準備拿什麼補償我?”
“你想要什麼,我為你……?”
方時祺就等他入套呢,不待聽完,打斷他,定定吐出一字:“你。”
雍鳴一愣,認真看向她,說:“你我已結婚契,我這一生都是你夫君,自然屬于你。”
方時祺聞言贊同點頭。
轉而說:“我說另外一種夫妻情趣。夫君不懂的話,我們可以找話本研究一下。”
揉胃的大手一僵,似要馬上抽離。
方時祺趕忙将其抓住,一手握緊他手腕,一手順着袖口摸進去。
女郎明明輕浮至極,坐着極盡挑逗之事,卻笑得一派天真,沒心沒肺的。
雍鳴隻覺一條冰涼小蛇鑽入衣袖,引起皮膚一陣戰栗。他施力抽回自己胳膊,她就跟無骨蛇一樣,順勢被他拖了過來。
小手順着衣袖爬上肩膀,起身坐到他懷裡。
雍鳴無奈。咬牙退讓道:“我給你描一副圖。”
“什麼圖?”方時祺不解,低頭問她。
“骨骼圖。”
方時祺聽完失笑,不願,她說:“骨頭冰冰涼涼的,空有骨架,毫無線條美感。哪有夫君活色生香。”
見她得意洋洋,雍鳴幽幽問道:“你似乎頗有研究?”
“當然了。”
方時祺像個登徒子一樣正趴在人頸側嗅着冷香,欣賞兩點惑人紅痣。
她誇誇其談。
“我小時候父親就教我仔細觀察人,後來為畫人物,看過諸多典籍,醫書。”
“與妄念融魂後,它萬年來看的諸多豔情話本,避火圖……”
聽到某些字眼,雍鳴似是再也無法忍耐,陡然冷森森站起身。
方時祺一時不察,驚呼一聲慌忙抱緊。如同一隻八爪魚,雙腿緊緊環住他勁挺腰身。
雍鳴心下愁悶,怕她掉下去,隻好單臂拖住她。
一手施法。
神識掃過,隻見方宅内所有書冊夜半突然無風自動,狂亂翻頁。
圓善盤腿在床打坐,忽聽“嘩啦”“嘩啦”書頁翻動聲音,啞然睜眼。感到雍鳴神君氣息,不敢違抗,就見不知哪年買的幾本壓箱底話本,頃刻穿牆飛走。
她胡亂披上棉袍,打開窗戶。
洶湧寒意鋪面而來,圓善摸出符咒,施法遠眺。隻見方宅書樓處,一本本書冊宛若長蛇在稠密雪花中井然有序,極速飛向一祈院。
圓善疑惑:神君夜半施法找話本做什麼?
方時祺瞪大雙眸,吃驚看着一本本書冊穿牆而入,統統飛向藥爐,排隊一本本跳進去。
爐内頓時火焰升騰,紙張燃燒氣味慢慢散開,火光裡黑屑如塵埃飄飛。
方時祺一時無言。
片刻後,忍不住提醒:“雍鳴,你知道我,過目不忘吧?”
早都看完了,這會兒燒它們幹嘛。
難不成,下一件事,是要抽取她有關記憶麼?
雍鳴聞着刺鼻異味,怒氣頓時消散不少,平聲沉沉,說:“我是不想與你一起探讨。”
也不等書冊燒完,設下結界,打開屋門,讓焦糊氣味散出,而冰冷寒氣不入。說話間已經帶着人回到卧室。
方時祺伏在他懷内笑他:“你真是多次一舉。”
他難得這樣強勢霸道,方時祺沒有戳破他别扭。
她又故意說:“我還可以自己畫嘛。”
“你畫一副我燒一副。”
“何必這麼較真?”方時祺安撫拍拍他胸膛,手感甚佳,忍不住悄悄多摸了幾下,勸他:“不如,我隻畫你好了吧。”
雍鳴帶人走進浴房,将其放下,果斷拒絕:“畫我更不行。”
人影瞬間閃逃,木門随後“啪”地關上。
可真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