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光當時無法理解。
當時祺用匕首毫不猶豫刨開自己心腔那一刻,輝光已經明白時祺并不會再愛上别人。
當雍鳴一夜白頭,痛不欲生時,輝光就知道,他已經失去最後竊取機會。
他們,深愛對方,隻願彼此活着。
此情蒼天可鑒,無人能再将其拆散。
他們,愛彼此逾越生命!
“你是什麼心境,我就是!”輝光痛苦道:“所以,你沒任何立場要求我放下。”
我執,豈是輕易放下。
将心比心,雍鳴理解輝光。
眼下他已經無法撫平這份傷痛,勸解已無可能。
雍鳴輕輕一笑,呼吸間已經想好,他說:“我有一事不明,希望師弟為我解惑。”
微光一愣,點頭,嗓音沙啞:“你說。”
雍鳴嗓音陰寒,突然質問:“你關着書妖這麼久,是為何事?”
“……”輝光倔強閉緊薄唇,不答。
答案反而昭然若揭。
雍鳴之前還不确定,現在已經明白。
他拿招妖幡都喚不出的妖,除了被囚禁,别無他解。
隻是未曾懷疑過那人會是輝光,他與書妖無仇無怨,幽禁它作甚?
“本想讓它幫我找藥,才拘着它,過些時日自會放它回去。”他徒勞解釋,知道任何借口都無法遮掩。
矯健身影瞬間化形,急欲逃離。
雍鳴神威巍然浩大,霎時鋪開,直接将已經騰空的翠綠悍勇龍身拖拽進瑤池。
蜿蜒兇悍龍身砸入冰藍湖水,水幕狂飙而起,掀起驚天波瀾。
輝光不是雍鳴對手,兩人對戰堪比蚍蜉撼樹,轉瞬戰敗,由此可見雍鳴打敗他的決心。
迅速而果決!
水中,是龍的領地。
輝光入水卻沒占據任何優勢,所有後路皆被封住,雍鳴為了制服他已經将瑤池整個封印。
昆侖,有着六界最菁純最醇厚靈氣,令三十三天也望塵莫及。
瑤池則屬靈氣濃郁之最。
可這裡是雪窖冰天,輕易靠近,隻會被冰霜刀劍割傷,雍鳴哪來如此浩瀚神力,能将它封印。
可是,自這人以神魔之子出生那刻開始,已然在創造奇迹。
他,如何逆天違地,似乎,都見怪不怪。
宗門長老本在外圍圍觀,忽然見師兄弟二個打起來了,頓時躊躇不定。
一位是掌門,身份實力不容抗拒。
一位是代掌門,脾氣大身份高貴,也不能得罪。
思慮半晌,衆位長老幹脆齊齊施禮:“恭迎掌門回山。”
表明态度,盡到禮數。
至于他們師兄弟二人隻見鬥争,屬于私事,他們不便插手。
雍鳴示意他們起身。
說:“四師弟,疏于修煉,我将他封印在此,待他修成,結界自會破開。”
“有勞各位長老辛苦一段時間,代為打理宗門瑣事。”
能得道修成仙者,心智能力皆不俗,何況是在人才濟濟的仙界第一大派做長老,心思更是機敏。
衆人明白掌門意思忙道:“是。”
對不停撞擊界壁試圖掙紮出逃的龍身完全視而不見。
代掌門似乎有不同意見?
可那不是他們可以管的,掌門還在呢。
客套完,雍鳴驅動神念搜出輝光乾坤袋。
輝光見他欲要強制破開封印,忙道:“你破不開龍族術法,強行打開必遭反噬。”
雍鳴停下施法,思慮片刻,垂眸看着水中翠綠身影忽然開口:“四師弟,師兄求你一件事。”
掙紮反抗的龍身一頓,銅鈴大的龍目怒然望向他。
“師兄求你,能否不要讓師兄受傷。”
他在說什麼?
輝光驚異雍鳴無恥,從何學來,居然那他安危要挾自己!
不讓他受傷,不就是要輝光自己主動解開乾坤袋上面龍族封印麼。
“你放了我。”輝光跟他講條件。
雍鳴勾唇一笑,冷冷說:“師弟,你眼下是我囚徒,沒有同我談條件資格。”
他傲然俯視自己,宛若俯視蝼蟻。絲毫不已以勢壓人為恥。
秀雅的臉皮,薄薄地貼着骨骼,竟然不曾臉紅。
真是,今天才看清他!
輝光此刻終于知道戰神鴻騰為何要選雍鳴做接班人。
原是他們倆,一樣氣人!
隻會借助強悍戰力,令人屈服。
輝光不服!
“你當我是劊子手麼?”他反問:“我沒有傷害它,它在哪裡有什麼關系?”
“它是妖,我是妖王。護衛妖界生靈是我責任。”
又是責任!
好一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