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禁，豢養，宰殺，蹂躏。

漸漸子嗣凋敝，徹底消失在時間長河。

她懂事之時師傅每天念叨，萬不可暴露身份。

否則可能會被吃掉。

開始她以為師傅糊弄小童，翻開曆史才知，竟是真的。

雍鳴巡視良久，回她：“可能，是她……為自己準備墳墓，但沒用到。”

“的确。”因為屍身并不在此。

“師姐既然有機緣奪得妖神令，定能平定妖界亂象，造福生靈。”

時祺一笑，她收起招妖幡，将紫青葫蘆塞進雍鳴乾坤袋。

她懶得帶。

從雍鳴能操縱乾坤袋開始，二人一直共用一個。

“以我目前實力，恐怕不行。”

她問：“你會幫我麼，雍鳴？”

許是人蛇一族天性，她已經一千五百歲，面貌卻還是豆蔻少女樣貌。

這些年長高長開一些，卻不是成人面容。

隻看樣貌，她倒似成人很多年雍鳴妹妹。

“是，大師姐。”雍鳴一拜。

二人頓時笑作一團。

雍鳴無暇肌膚散發陌生香氣，一陣陣撲向時祺。

時祺識海慢慢模糊暈眩起來。

她似喝醉一般，撲到雍鳴懷裡。

“雍鳴，你身上，好香啊。”

她嘻嘻悶笑。

雍鳴不是第一次聽到她這麼說，卻是第一次見她一臉媚态。

他六百多歲，不管是身還是心都已成熟。

遊曆驅除妖邪時候，也逛過各界妓館，絕大多數時候還是同大師姐一起。

雍鳴立刻意識到她異常。

細查一番，發現她中了妖毒。

驚然想起之前蛟蛇咬她那一口。

“師姐，這是蛇毒，你……”

她突然雙手拉住他衣襟，力大如牛，翻身把他壓倒在地。

“等我出去……剮了它……”

她神智漸漸失，小手拉開雍鳴衣襟，小臉貼在雍鳴身前。

蛇毒如何解，雍鳴識海内已經翻出數種方法。

可時祺嫣紅泛着誘人光澤紅唇，卻頃刻吻下。

沒有給他任何拒絕機會。

這一刻，雍鳴識海混亂成漿糊，徹底失去思考能力。

慘霧彌漫，陰雲逸散而出。

陷入最深最深暈眩中輝光刹那睜開雙眼。

隻見蛟蛇魂魄驟然失去所有尖銳，乖巧跪在墓碑前。

“告訴我進去辦法。”輝光揮劍再問。

“我若能進去，早進去了。”

翠綠龍身朝墓碑撞去，未料想陷入一片柔軟。

蛟蛇仍然跪着，擡首木然說：“這是祖宗最後溫柔，你莫要打擾。”

“我……大師姐和二師兄還在裡面。”

“祖宗又不會無辜殺人，你在擔心什麼？”

“大……師姐中了你蛇毒！”

蛟蛇驚醒，無焦眼瞳神采漸回，後悔之下，底氣不足。

它說：“那就更無需擔憂，蛇毒……應該解開了。”

“你到底什麼意思？”輝光冷厲命令：“說清楚。”

“蛇毒會催發中毒者心内欲望，你們自踏入這方區域開始，就已經中毒。”

“不過她……被我咬一口，中毒最深而已。”

輝光愣住，想到開始遮掩光線霧瘴，原是蛇毒。

催發内心欲望？

“你如何判斷蛇毒已解？”

“她拿到妖神令成為新一代萬妖之主，願望達成，不就解了，你在裝什麼蒜。”

妖神令？

那是妖界聖物。

輝光更是迷惑，“你覺得我們是來搶奪娲皇遺物？”

“費勁心機找到娲皇墳墓，不是……”

“不是。”輝光打斷它，漠然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們師姐弟四人偶然到此。在你說之前，根本不知道妖神令真的存在。”

它存在比古老更古老記載中。

殘寥幾筆。

不清不楚。

沒人還能知道它長什麼樣，在哪裡，怎麼用？

“什麼！”

蛟蛇聽到這裡，氣得魂魄都在抖。

它纏住墓碑，純白靈魂印出綠痕。

“您真是殘忍，陛下。我尋找萬年，隕落在此不知多少歲月，竟不敵她貿然闖入。”

“您對蛇太殘忍了。”

它委屈哭泣，沒有任何眼淚。

哭嚎震天。

這次輝光提前封住聽覺，避過再次被震出内傷。

因此沒聽見蛟蛇恨恨那句：“我居然向一個後輩下跪，還不如瘋了呢！”

這裡似乎沒有黑夜。

輝光計算着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三夜，雍鳴方獨身現身。

手指上并沒有那道身影，她不知藏去哪裡。

雍鳴身上宗門弟子青袍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