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大王最得力助手可是狐狸精。”
“狐族美狐最擅長魅惑。”
“是的,狐狸精們一個個最會惺惺作态。”
“這樣啊?那我聽說,大王與狐狸夜夜笙歌,崽子都生了好幾個……是……真的麼……”
“咔嚓”瓷器碎裂聲音細微而短促,并不明顯,未引起妖群注意。
但随之散發淩冽駭人威勢卻令群妖膽寒。
上下牙床直哆嗦,懼怕之下話都說不清。
衆妖驚懼查看,見碎瓷在那妖手中化成齑粉。
平凡眉眼間戾氣橫生,渾身散發冷冽殺氣。
“你……是什麼妖啊?”
衆妖頓時退避三舍,有膽子大一些,好奇發問。
他一直以人面示妖,不曾露出真身,很是奇怪。
街上來來往往妖衆,大多頂着本身頭顱,人身直立行走。
否則妖來妖往,隻見人面,看不見妖相,無法辨認也是發愁。
他盡管生得普通,卻也醒目。
“我……”
嗓音幹啞,閉目冷靜片刻,才恢複正常。
“剛化形有些稀罕,各位見笑。”他迅速岔開話題,“不知擇婿何日開始?”
妖獸直覺這妖深不可測,不敢随意招惹。
有妖僵硬回他:“就……最近……吧。”
“嗯。”
他不鹹不淡應一聲。
看不出情緒。
大家悄摸觀察他,湊在一處低聲猜測他來曆,不時瞥一眼。
見他沒有任何危險舉止,懸起心,慢慢安定下來。
不知何時那位面貌普通男妖蹤迹消失。
仿似從未出現過。
萬花城新宮殿群,令擇地址兩年來陸陸續續建成。
當年委屈伏在時祺膝頭痛哭小狐狸,如今已成為時祺身邊最得力助手。
痛快殺戮,那不是最辛苦活計,充其量隻能算活動筋骨。
打理爛攤子才最考驗心智。
時祺以前經常腹诽師傅一回昆侖就愁眉苦臉,現在她感同身受。
拿過一本折子,打開一看是一副畫像,不是通篇文字,時祺神魂一凜。
瞬間清醒不少,起了興緻。
兩年間,狐狸一掃失去族人陰霾,出落得越發妖媚。
肅正绯色官服束一根玉帶,端得一副風流飄逸之姿。
她很不高興大王注意力被其他美妖吸引走,奈何大王無時無刻不想離開。
群妖商議,為大王選夫。
結婚契,繁衍子嗣。
道侶血脈都在此,還擔心大王不在此生根麼。
隻可惜,她們性别相同,不然狐狸定要自薦枕席,獨占大王寵愛。
時祺初時稀奇,翻過幾頁興趣全無,連拿他們同雍鳴比較心思都無。
實在,審美有壁,不堪入目。
“大王不喜?”狐狸察言觀色,馬上換上另一本嶄新美妖冊:“您在看看這些。”
時祺擺手。
狐狸歎息,“實在是……妖狼一族造孽,花族曆經萬年摧殘,子嗣凋零,沒有男妖化形。”
忙裡偷閑,時祺安慰:“我不喜歡這些。”
他們,哪及雍鳴半分。
“那您想要什麼樣的……”
狐狸還在打聽大王愛好,時祺卻陡然感覺熟悉氣息逼近。
她尋着氣力源頭望去,就見一道颀長身影站在繁花之間,比花朵更賞心悅目。
“……鳥妖嗓音甜美,可它們為了更好禦風,保持輕盈,瘦巴巴的,無甚美感……”
狐狸還在繼續推薦,不厭其煩細數各族男妖品貌,她妩媚大眼偷偷觀察大王神色,“屬下以為,還是狐族最美,我們……”
她被時祺笑顔迷惑,怔愣欣賞變天,才覺有異。
追随大王視線望去。
就見大殿窗外,繁花之間,立着以為姿容絕美……男修。
她迅速确定對方身份,因為不久前還曾買過此人畫像。
見他鳳眼生威,疏離蕭索定定凝視大王。
瞳孔腥紅,泫然欲泣。
明明一身澎湃,壓迫十足,狐狸卻覺得他悲傷凄苦,似要破碎。
觀大王一臉心疼,她咽下口水,湊近小聲提醒:“大王,這位不行,他背景深厚,咱們強搶不過。”
容顔妖媚,雌雄莫辨,眼瞳生魅惑。
兩個親昵湊在一起宛如和他在一起時,數百年朝朝夜夜。
傳言并未誇張,狐狸确實生得姿容無雙。
雍鳴忐忑的心頓時死寂。
人心易變,誰會堅定愛另一人一輩子?
他以前做過猜想,心想随性随緣,不愛則散。
可當這一刻終于到來,驕傲自尊心催促他即刻放手。
腳卻像是生了根。
盡管它刻意壓低聲音,雍鳴何等法力,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強搶?
雍鳴十分了解時祺,她慣會拿捏人心。
何須強迫?
以她風采,招招手,自有男修為她前赴後繼。
兩年不見,她竟然荒唐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