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行愕然!
俯視一城蓬勃,頓時語塞。
空氣裡還隐約殘留清冷幽香。
他半信半疑,留下聽幾人描述,才知道徒弟做了一件天大事情。
時祺淨化一城冤魂,包括妖王山然與九尾白狐蒼。
典籍記載裡恢弘缥缈妖神城,如今隻剩主殿被護在結界下,躲過摧殘,顯得孤寂又奢華。
舉目望去,一碧萬頃沃野内,隻見草木,連隻蝴蝶也無。
朝氣又寂寞。
鈞行心内歎一口氣,将兩個徒弟從山河社稷圖内移出。
長老們欣喜簇擁到時祺面前,不經意掃到魔氣幽幽雍鳴,齊齊沉下臉。
時祺五感漸歸,模模糊糊聽到狐狸啜泣聲音。
她似是在跟什麼人說話。
“嘤嘤嘤……”狐狸失去僞裝,掐着嬌嗓,哭的我見猶憐。
先重複每日一問:“大王怎麼還不醒?”
眼圈通紅,伏在時祺身上自言自語。
“您除掉妖王滅掉惡妖消息傳到萬花城,滿城妖靈都為您高興。”
“大王,您可千萬不能死,嗚嗚嗚……我還尋來好多廚子專門為您做糕點呢,您還沒吃呢。”
“妖神殿長老力挺您登妖王大位,名正言順……”
“您快醒醒啊。”
狐狸隻關心她大王生死,根本看不見躺在時祺邊上同樣昏迷雍鳴。
鈞行仙君随着徒弟身份一層層揭露,額際青筋抽痛不止。
兩年裡他一邊忙碌宗門瑣事,一邊偷偷查徒弟下落,每日提心吊膽,哪知徒弟在外逍遙自在。
不僅成為四千妖城大王,還陰差陽錯找到自稱人蛇一族家臣。
在此昏迷幾月,新妖王流言就傳了幾月。
真可謂……可喜可賀!
若非他态度強硬,現在恐怕妖界都知新妖王出身昆侖。
簡直後患無窮。
衆長老高興之下,處理不妥。自知理虧,紛紛立下毒誓保守秘密。
鈞行這才安下心。
狐狸眼尖,看見時祺手指輕微抽動之下,立馬握住。
她欣喜說:“大王您醒了。”
傾身撲到時祺懷裡,時祺隻好抱住她。
雍鳴無知無覺躺在她身側,觀魔氣已消散。
查看之下,才發現流岚法衣之上符文已經被修複加固。
她身上幻塵亦是。
想想就知出自誰手。
果然,一轉頭就見師傅坐在憑幾上,怒目而視。
時祺心虛拍拍狐狸,示意她扶自己過去。
狐狸見大王走到仙風道骨修士面前直直跪下,也跟着跪下。
這人滿身仙氣,面目陌生。
狐狸一開始以為是妖神殿長老找來醫治大王仙人。
大王恭敬朝他磕頭,恭敬說:“師傅莫氣,徒兒任性出走,惹下禍端,已經知錯。”
狐狸心跳驚停一瞬,慌忙一拜。
怪不得總覺大王沒有花妖之氣,原來是仙徒弟。
鈞行仙君僞裝一瞬消散,他本來也沒有很生氣。
隻是擔憂他們安危。
他做人徒弟那會兒,得師傅寬厚相待,怎會對徒弟苛刻。
眼瞅着大徒弟一身驕縱之氣盡散,穩重端正起來,老懷安慰。
心想這一遭罪也沒白受。
幹咳一聲,冷冰冰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回去潛心修煉就行。”
狐狸還以為很嚴重,要被教訓一頓,哪知這般輕描淡寫,頓時對這位師傅觀感好很多。
“是。”時祺又磕下一頭。
“師傅,雍鳴如何?”
“為師又不擅長醫道,我見妖神殿那些老妖十分讨厭雍鳴,未敢讓他們醫治。隻能暫時壓制他魔氣反噬,回去找你二師叔診治。”
時祺安靜聽完,說:“那我們即刻啟程回昆侖。”
鈞行仙君點頭。
時祺失血過多,急需靈氣孕養,妖神殿這些日子拿出無數天材地寶給時祺滋補,哪裡比得瑤池靈氣充裕。
攸關時祺身世,鈞行才想等時祺醒來定奪,故而留到今日。
回……昆侖?
狐狸心細抓住關鍵字眼,吃驚瞪圓一雙狐狸眼,連時祺站起,都忘記去攙扶。
“大……大……王……”狐狸結結巴巴,差點咬掉舌頭:“您是……雍鳴仙君……那位深居簡出……大師姐!”
深居簡出?
恨不能整日遊蕩在外,根本不歸家!
鈞行仙君腹诽。
時祺點頭,叮囑:“我并非有意欺瞞,隻是不便透漏身世,所以,你要為我保密。”
狐狸趕忙點頭。
時祺折回床榻,她目前術法微弱,無力分神探看雍鳴身體情況,隻能握住他手腕感受雍鳴緩慢跳動脈搏。
鈞行仙君起身走進,問大徒弟:“你們遇到何事令他神魂不穩差點入魔?”
“我當時被九尾白狐挾持,雍鳴是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