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妖神賜教,紫竹妖族族性可有更改辦法?”
他妻子因生子離世,女兒将來或許也會生子,一代代下去,詛咒一樣。
時祺搖頭。
末了,說:“不死不滅,”她停頓一下,端着茶盞望向前方:“是件很孤獨事情。”
菱唇抿在杯沿,好似喝下一口烈酒,燒灼内心抽痛不止。
時祺不知道冥神夫妻愛恨情仇,可她感同身受:“您說,什麼樣情形,能令一個摯愛你之人狠心清洗掉所有關于他記憶?”
羲皇與時祺之事,冥神算是見證人之一。
“或許是不想他之死讓您憂心。”
時祺不屑:“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别離,五陰熾盛,求不得。人生八苦,哪一苦不是修士必修,他人能參透,我就不能麼?”
以她當年決絕做派,冥神覺她不能。
時祺捕捉到他眼中遲疑,一笑:“無妨,有緣自會再聚。”
“這一次,他休想逃脫我手掌心。”
時祺倒不在意那一世兩世記憶。
哪怕輪回千世萬世,他們隻要遇見,時祺堅信,她還是會一眼認出他,愛上他。
這情愛來的莫名其妙。
時祺見到羲皇之前,還未想過與誰雙修。
她又不用從中獲得好處以此提升修為,又沒遇到心儀修士。
當她見到他那一刻,時祺再沒想過别人。
這對他之愛,好似已經烙印進骨髓之中。
他越是疏離,時祺就越是想得到。
不過兩人之間滅族血仇,時祺一定會查明真相。
她隻恨不能搜魂。羲皇有傷在身,龍神和戰神又寸步不離守護,時祺不禁犯愁。
之前倉促加固界壁時,時祺沒有細細查看魔界具體情況。
今日湊近一看,才知其内兇險。
龍神站在界壁上,俯看其内生靈,歎息一聲:“臣此生從未見過魔界魔氣如此強盛?”
輝光欲飛過去,時祺用鞭子卷住将其拉回,放到銮駕上與清靈一起。
“你留在此等候即可。”
“師姐,我有自保之力。”
時祺轉身過來,輕笑:“輝光,你還未成神,昆侖還不能離開你。”
輝光看一眼羲皇,想到前世他推開自己代替自己死去那一幕,握緊拳頭,不甘應下:“是。”
時祺颔首,轉身朝羲皇飛去。
她青煙似身影落在羲皇身邊,兩人并肩而立,仿似天生就該如此。
輝光黯然。
“您快死了那條心吧。”清靈聲音幽幽從後面傳來。
“什麼?”輝光轉頭。
“我家神君隻愛雍鳴神君……您沒看她傷心欲絕。即使尋找替身,也是找與神君相似羲皇麼?她不會看上你啦。”
輝光:……
雖然很想澄清羲皇就是雍鳴,可他答應戰神,不能過分幹涉他們事情,隻好忍氣吞聲。
清靈見他聽勸,滿意點點頭。
七條金龍卻沒忍住齊齊翻着白眼,根本不認同。
“清靈,要說你們狐狸一族,腦子都被臉長了。”
“陛下和羲有滅族之仇,你死我活,隻有仇恨,怎會有愛意!”
“陛下如今修為深厚,羲皇受傷垂死,殺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清靈雙手捂住狐耳,根本不想聽,他們絮絮叨叨碎碎念。
女修心思他們懂什麼。
還總吹牛是神君最寵愛大妖,真是言過其實。
時祺虛空踏立,青煙袍服迎風獵獵,不時與羲皇玄色鑲金邊衣擺交纏。
三神怔愣看他們并肩身影,陷入久遠回憶。
“魔氣奔湧,洶湧之勢,好似要突破界壁,”時祺思索,仰頭問:“魔界是有大魔出世麼?”
羲皇如玉神顔,沉浸在回憶裡,時祺問話他未聽到。
時祺不氣,伸手握住他垂在身側緊握的拳頭。
入手如火滾燙。
冰涼觸感讓羲皇從記憶中抽回神,他瑟縮一下,冷漠掙開。
時祺好脾氣重複一遍她之前問題。
“有。”
“誰?”其餘四神異口同聲問他。
羲皇面無表情,他感受着魔氣對他示好,苦澀一笑。
“朱雀本是為平衡魔氣出生。離生來帶有整個魔界氣運,他壽齡綿長,不該早死。”
時祺搜索識海也未找到魔神離因何隕落。
“難怪他得天獨厚,原是帶使命而來。”景希說。
生離那樣一副狂妄性格,又是朱雀之身,簡直就是生來要統禦天地。
景希看之前不透天道為何如此。
“陛下意思是魔界失主才緻使魔氣騰漲?”恒源問“可是離是天地最後一隻朱雀,可有替代他方法?”
羲皇點頭,“有。”
“什麼?”鴻騰有種不好預感。
“我。”羲皇平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