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元反問:“難道不敷衍嗎?”
宋辭與人相交甚少,不明白說了真話為什麼會被認為敷衍。
他今晚輾轉難眠,索性不睡,起來走走。
白日裡聽着燕銜青說楚不修已經回來了,間接想到了小時候看到的那張稚嫩柔軟的面孔,總是嬌滴滴地跟在秦久月身後,目光好奇地望向他。
那時的他,渾身是血。楚沅元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樣子,最後還是掏出了一塊手帕給他。
再後來,就十多年沒見過她了。
宋辭年幼,關于那段記憶很模糊,隻記得那雙清亮又偶爾懵懂的眼睛。
等他回過神來,就已經不知不覺走到晴雨峰。
“那你呢?”宋辭反問。
楚沅元張口就來:“和你一樣,随便走走。”
宋辭明白了,元楚以為自己在敷衍她,所以用同樣的理由敷衍回來。
他和楚沅元都不說話了,隻是步調一緻離開晴雨峰。
山間蟬鳴聲在他們之間清晰可聞,纏綿而悠遠。
第二天,楚沅元一瘸一拐地出現在經論殿。
昨晚和宋辭告别之後,酒勁突然上來了,一時兩眼昏花,滿頭星星。
楚沅元認為的拙劣謊言‘平地摔’,居然發生在了自己身上,豈有此理!
這到底是什麼粗質劣造的酒!
最後,楚沅元花高價在妙手坊買的紅花油那是一滴都沒浪費啊,全部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果然,遇到姓‘宋’的準沒好事。
楚沅元拖着傷腿勉強上完了早課,期間被宋辭用目光巡視了一遍。
看宋辭還想靠近自己,她吓得伸出手,心有戚戚道:“你可别過來了,遇見你就倒黴。”
宋辭目光低垂,并沒有說話。
偏生下午是教導新弟子入門駕馭仙鶴的課。
之前已經說過了,天劍宗上方有結界。除非長老這種級别才可以在空中來去自如,普通弟子都是老老實實騎仙鶴趕路。
所以對于弟子們來說,如何駕馭仙鶴坐騎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門課程。
楚沅元看了眼自己的傷腿,真是黴運來了攔都攔不住,喝涼水都塞牙。
不過她的字典裡沒有放棄這個詞,即使受傷上場,她也要内卷宗門所有人。
天劍宗有專門給靈鶴的栖息場地,靈瑤沼澤。
占地面積龐大,靈氣較為充沛,常年仙霧缭繞。
數千隻仙鶴悠然自得在沼澤中覓食、嬉鬧。
看守的長老解開法陣,帶他們進沼澤,動作小心又謹慎。
“白鶴長老,這兒也沒外人,你怎麼着淨防着自己人啊。”有人問他。
那白鶴長老胡子一吹,兩眼一瞪,罵罵咧咧道:“最近不知道哪個小兔崽子,不專心辟谷,專門跑到老朽這偷淨水獸吃。已經有十幾隻接連遇害,偏偏那鬼小子滑溜得很,日蹲夜守,連個影子都看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