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
沒有等來預想中收割她命的鬼,景琰十拿九穩的臉色頓時垮了一半。
這兩鬼明明擺着想要吃了她的臉,怎麼就能給她指條正确的路出來?
她裹緊身上的外套,眼神木木地看着放在辦公桌上404診室的銘牌,腦子就跟一竅被堵住了般,裡面全是問号:不應該啊!哪出問題了?
“你不想活。”
忽的一道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渾身一個激靈,也顧不得這聲音從那裡傳出來,張口就是反駁:
“我不是,我沒有,你别诽謗我!”
“是麼。”
對方語氣随性地應了一句,沒有在開口說話,室内頓時安靜了下來。
景琰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剛才應對的态度不對,心頭一緊,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忐忑的等了幾秒,系統的警告并沒有出現。
她暗暗深吸口氣,緩和下緊繃的神經:比起怪談裡鬼的言論,系統應該更相信它自己的判斷。
有了這一層的猜測,她膽氣頓時足了,黑溜溜的眼眸剛要四下打量,靜谧的空氣裡隐隐約約傳來金屬摩擦着瓷器的細微切割聲。
她目光草草掃過空無一人的診室,随即定格在辦公桌後面的白色簾子上。
聲音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她微微眯了下眼,擡腳正要走過去,白色的簾子邊緣突然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抓住。
景琰腳步一頓。
就在此刻,頭頂的白熾燈忽的閃了閃,随即滅了。
室内不自然到好似被潑了一層墨一般,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窸窸窣窣的爬行聲趁着黑暗從四面八方地湧了過來。
聽覺和視覺上的壓迫讓人有種溺了水的窒息感,一股恐慌沒來由地從她心底升起。
這是…鬼動手了?
可哪裡錯了,怎麼就突然動手了?
欸,不管了,反正她可以死了!
景琰内心做好了準備,可雙眼還是本能地瞪大,想要透過這層墨色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突然。
“唰”的一下滑輪滾動的聲音以及布料“窸窣”的摩擦聲好似一把鋒利的刀,十分突兀的把她從窸窸窣窣的爬行聲中切割了出來。
堆在心底的恐慌來得莫名其妙,去的也同樣讓她摸不到頭腦。
這是下馬威還是尋開心啊?
有本事倒是弄死她啊!
她暴躁得心頭冒火,直接給那聲音的主人貼上了一張“死前必須揍一頓對方”的标簽,面上卻是怔愣的模樣,好似被這一變故打得措手不及。
“這邊坐。”
随性懶散的聲音帶着幾分對無關人員的漠視,頭頂的燈光在話音剛起時便恢複了正常。
白色的光芒并不刺眼,景琰借着這層柔和的光,視線投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簾子并未被完全拉開,隻是揭開的一角處暴露出小半張漆紅的桌椅以及桌面上一隻留着些許殘渣的盤子和随意扔在碟子上的叉子。
她視線在那小半張椅子上轉了一圈,又瞄了眼放在空蕩蕩的辦公桌前的椅子。
雖然她很想違背對方意願,故意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然後看看會不會觸發一些必死的規則,可想到剛才那聲音主人一語道破她心思的那刻,頓時十分識時務地走向了白色簾子。
就在她一腳踏進簾子的瞬間,被凍的有些麻木的身體忽的感受到一陣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