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公交車,其實這車更像是上個世紀的那種老式方頭中巴車。
白色的外殼都泛起了一層油漬般的黃,不算太長的車身中間隻有一扇可供上下車的車門。
“吱”的一聲刹車聲,這輛看着就有些年頭的車晃悠着停靠到站邊。
路邊的灰塵被氣流卷了起來,一股濃厚的汽油味伴随着灰塵直接撲鼻而來。
經常暈車的朋友都知道,汽油味、不靠窗、後排座隻要沾上一樣,那這一趟坐下來,就是腦袋昏昏沉沉,胃裡翻江倒海。
很不巧,景琰就是要暈車的那一類人。
這車剛好停在她的面前,她被這刺鼻的汽油味激得打了一個寒顫,胃裡已經有些起起伏伏了。
看着眼前完全敞開的車門,她下意識地倒退一步,面上全是生無可戀,想要拒絕上車的神色。
她這一退,車門就完全暴露給了身後的那群人。
可他們卻沒有因為她的這一退順勢上車,反而神情恐懼地看了一眼被打開的車門,就好像裡面隐藏着什麼怪物一般。
他們不自覺地齊齊後退了一步,帶着些許怒氣和不滿的眼神掠過捂着口鼻的景琰看向在垃圾桶邊上,腫得跟豬頭一般的腦袋。
就這明顯的舉動,景琰就算是再不上心也看出端倪。
她的視線跟着其他人一起看向那隻腦袋。
腫成豬頭般的臉對着某人的視線咧開了嘴,卻隻是一動不動地待在原地。
“滴滴滴!”
汽車的喇叭瘋狂地響了起來,一股陰沉、森然的死氣随着這喇叭聲投射進了玩家的心底。
毛骨悚然的恐懼從心底升起,其他玩家很明白這代表了什麼。
要是再不上車,他們全都違反了規則,會死。
可售票員現在不在車上賣票,他們要是沒有票就上車,等車啟動時,一樣也是死。
往前無路,退後懸崖,臨死地恐懼讓他們把矛頭直接指向了景琰。
莫名其妙地面對其他人滿是怒火的眼睛,景琰眨巴幾下眼,視線在那腦袋和其他人之間來回轉了一圈:
“那腦袋很重要?我去拎過來?”
原本滿身怒氣要發洩的玩家,突然之間啞火了。
那售票員每一次售票都會看心情随機給他們假的車票,所以他們在上車之前都不敢出聲,就怕引起那鬼的注意,從而給自己一張假的車票。
他們相互看了看,都不願出聲做那個出頭鳥,可在繼續這樣僵持下去,等車一開走,他們就該全軍覆沒了。
就在場面越發凝重的這會,一個背着雙肩包的大學生好似受不住這沉悶的氣氛,垂着腦袋壓低聲音地抱怨了一句。
“煩死了,沒鬼售票上車就要被殺,要不是我沒帶糖,早去安撫那個鬼了,大家就能上車了。”
景琰視線随着聲音看了過去。
那個學生剛好擡眼也看向她。
兩人對視的一秒,學生眼底無奈中帶着糾結的神情一閃而過。
怎麼就又碰上了她呢?
想到這一次這次的任務,他眉頭頓時皺起,看向她的眼神不自覺露出“麻煩啊”的情緒,卻在轉瞬之間又恢複了平常。
景琰沒有看出對方掩飾極好的微表情,隻是覺得這學生的眼睛有些熟悉感,可看樣子又沒見過。
她撓了撓腦袋就把這個熟悉感歸到了錯覺上,思考起剛才這個青年的話。
已知條件:
腦袋是售票員,她揍了售票員。
現在售票員生氣不售票了,要是沒有售票員就無法安全上車,糖可以安撫售票員,自己恰好有糖。
需要達成的目的:
讓大家安全上車,自己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