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琰驚得目瞪口呆,僵着身體,同手同腳地走到他面前,拿起了那一疊紙。
“怎麼這麼多?”
她就跟拿不動那疊紙一樣,手都是微顫的:“這跟你剛才說的一點都不一樣啊?”
“對于規則的推測隻是前面4張而已,後面都是各個樓層的地圖,每一個适合躲藏的位置我都标出來了。”
這可真是不負克星之名,一點後路都不給她留啊!
她快速往後翻了好幾頁,看着上面極為詳細的地形圖,臉都要綠了。
“你這可真詳細,是早就準備好了?”
“差不多。”
林秋白眼裡閃過一絲無奈。
在知道她上了那輛車後,他就多多少少有點預料到現在的情況了。
他屈指敲了幾下桌子,目光轉向白也:“你還不走?”
對方深吸一口,目光轉向景琰:“那我先出去了?”
“嗯,去吧,你慢慢來,不急。”
她嘴裡應着話,眼眸裡卻是藏不住的痛苦之色。
太詳細了,詳細到把她的存活率一下拔高到了四成。
她現在已經顧不得去看白也是個什麼臉色了,轉身走向窗邊,拿出其中一張地形圖比照着看。
雖然因為光線的關系,對面那一層的布局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看着剛好能從窗戶處看到的某個拐角處的隐蔽細節,她整個人就跟一下被丢到了北極一般,凍得頭皮發麻。
“這條路安全系數好高,就沒有危險的…”
“有。”
骨節分明的手從身後伸出,一指輕輕點在了她舉在半空中的紙上。
“這裡尤其要注意,是一個陷阱。”
景琰愣了一下,目光剛要順着對方的指向看過去時,視線卻一下定格在了窗戶的玻璃上。
紅藍相間的微光折射在窗戶上,使得玻璃上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影顯得有幾分模糊和不真切。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看到了玻璃上某鬼的雙眼裡,似乎有一種讓她避之不及的情緒正在破土而出。
她呼吸停止了一瞬。
恐慌伴随着猶如擂鼓的心跳聲“咚咚”地直接竄上大腦。
不應該啊!
秀色可餐是沒錯,但偶爾滿足下手感即可,其他就不要了吧,她是要離開的人,跟他沒有結果的。
她一點都不想負責,下意識地就想逃避,可這腳步還沒邁出去,林秋白微微俯身前傾,挺拔的身軀籠罩下來,輕而易舉地就把她鎖在了身前的方寸之間。
他的指尖從一點劃到了另一點:“這裡也是一個陷阱。”
景琰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若是沒有看到對方眼中幾乎要溢出的占有欲,她或許還并不會往那方面想。
可剛才那一瞥,似乎就是在腦中下了一個烙印一般。
她總感覺有對方若有若無的氣息從背後彌漫過來,就恰似一根羽毛輕輕拂過她的心頭。
微癢、酥麻,卻又讓她避之不及。
她壓下心頭那一點不該有的悸動,視線卻是不受控地鎖定在玻璃上兩人交疊的身影。
林秋白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走神,本能地低眸看向她,見她呆愣地注視這窗外,以為她發現了什麼情況,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視線在玻璃上交彙的刹那,兩人身體都僵了一下,時間似乎凝固了一般,玻璃上的兩道人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幾分難以訴說的誘惑意味。
“你…”林秋白看着玻璃上自己毫不掩飾的眼神:“看見了。”
“啊…啊?”
景琰故作茫然看向他:“看見什麼了?”
林秋白垂眸看她:“也好。”
好什麼好?
景琰這下别說頭皮發麻了,人都快要炸了,她那還顧得上自欺欺人的演戲,一個轉身面向他。
可要怼人的話還沒說出口,會議室大門“砰”的一下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