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奧把買回來的東西全部分門别類的放了起來,她搬了凳子坐在屋檐下,看着空空的院落,覺得自己得種點什麼東西才好。
又想起什麼,她便發消息問起了許博文。
“現在這時節适合種點什麼呢?”
許博文那邊回的很快。
“種什麼都能活,咱們土地好,放心種吧。”
她便回了個“好”字,想了又想,又問起了别的話。
“你今天突然發生的事處理好了嗎?”
“蛇嗎?”看起來不是什麼需要背着她的秘密事情,許博文很快猜到了她想問什麼,并很爽快的就告訴了她。
“我爸說先驅趕,幾天之後還沒用的話,那就殺蛇。”
“不能換個林子建設嗎?”她有點不解,宜山村的山上遍布林子,何必非要那個林子,非要殺那麼多蛇呢。
殺生,總是不好的。
那邊回的很快,發來的消息卻讓許晴奧覺得有點發冷。
“沒用,隻要大面積砍樹,它們就會出現。”
“有時候會懷疑,整個宜山下面,是否全部都是蛇呢?”
……
過了幾天,許晴奧買了種子開始開墾起自己院子裡的土地來。
她一顆顆的把種子埋下去,澆水施肥。
雖然她不太知道怎麼讓它結的更好更快,隻能随便用自己模糊的知識去做,但依舊很用心,一切就都看天意了。
她時常說把一切交給天意,卻又偷偷去彌補、去努力,希望不要真的聽天由命。
許晴奧十二歲那年,父母終于決定在分分合合的不體面中分開,各自奔向屬于自己的幸福。
于是她開始自己生活,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從前兩人沒分開時,也不會多照顧她就是了。
她以為自己很厲害,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下長大,乖乖的自己上學下學,考上大學,一直一個人生活,住在小小的出租屋裡憧憬着長大。
但大二那年,父母徹底停止對她的供養時,她才突兀的察覺,原來自己也隻是一朵溫室的花,在大棚裡迎接着養花人的小打小鬧,不去思考未來的明天。
或者,是怕去思考,是不敢去打破周圍的膜。于是,在沒有了保護後,她迎接的,是讓她茫然的明天。
在畢業後,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就開啟了她人生中,讓人灰敗的開始。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一份工作了,時常隻有别人提起時,她才會被拉入那段回憶裡。
大概最近實在是太過無聊了,許晴奧又回想了起來,她頭疼欲裂,隻好又放空自己。
還是想想眼前吧。
如今的宜山村不再是記憶中那個稍顯溫暖模糊的村子,許晴奧覺得它變得有些危險了。
她手機上問蘇夏:
“工作的怎麼樣?”
那邊大概是很忙,直到夜晚許晴奧躺回了床上,才一下子收到了十幾條蘇夏的消息。
“忙死了,剛收拾完到家。”
“哎呦,遲早要猝死!”
……
許晴奧慢慢回複她,又試探性的說:“我想回去工作了。”
那邊發來問句。
“你準備回來找什麼工作?”
許晴奧便一下子無奈起來,稀裡糊塗的簽了競業協議,于是辭職後再也不能做那份工作,但别的工作,她也已經失去了勇氣嘗試。
她害怕再接觸新事物,接觸新的領導,新的工作,新的同事,新的環境。
她想縮在殼裡,再也不出來。
隻好回了蘇夏一句“啊,還是在村子裡吧。”
兩人就再也沒說話,她猜,蘇夏是已經累的睡着了,或是覓食去了。
現在,似乎隻有她是大閑人了。
過往的舊事讓許晴奧又是頹廢了兩天。
第三天,院子裡來了條青蛇。
它看起來似乎比之前大了很多,許晴奧覺得,那就是從前在她家裡的那條青蛇。
青蛇盤在窗邊,許晴奧睡醒剛打開窗時幾乎要吓一跳,但看着一動不動的青蛇,那點恐懼也就咽了回去。
她重新合上窗,盤算着是不是要把它放回到林子裡。
透過窗戶,青蛇擡起了頭,目光恬靜的望着她,翠綠色的豎瞳十分美麗。
像是一件藝術品。
于是許晴奧先發了消息給許博文。
“哪片林子會依然保持原生态,不會有遊客去?”
許博文最近在忙着建設遊客中心的事,似乎很忙,但收到她消息後,依然第一時間回了她。
“目前的話,大概隻有宜山最深處不會有遊客踏入了。”
青蛇依然懶懶的盤在窗邊,似乎并不害怕她。
“閑得沒事,就做個好事吧。”她自言自語的說着,轉身去了雜物間找了個袋子。
她準備送這條蛇回山上。
許晴奧出手很快,直接抓了蛇的七寸,這條青蛇實在是太過乖巧了,就連把它扔進了麻袋裡,它都沒有過多掙紮,就隻是靜靜地望着她。
趁着天色尚早,她把麻袋放進背簍裡,準備趁此機會去山上撿些野蘑菇吃。
早上的山上依舊是涼爽的,她打開音樂,邊聽邊走,袋子裡的蛇也很安靜,許晴奧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