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亂跑亂動,到時候把你放到林子裡面,最好離人遠一點。”
一條蛇自然不會回她。
她也不期望回,自顧自的完成着自己決定的事。
像是爬了一座很高的山似的,許晴奧走到連鄉間小路都沒有的地方時,才把背簍裡的麻袋打開,把裡面的青蛇放了出來。
她已經累的臉色蒼白了。
毫無形象的就坐在了地上,許晴奧喘了一會,才慢慢找回了點理智。
青蛇早已不知所蹤,她擦掉臉上的汗,别說現在去撿蘑菇了,自己能不能走下山她都不确定了。
“唔……好累……”
她原地哀嚎,周圍卻靜的隻有她的聲音。
又是休息了一會。
隻見對面的林裡有抹灰白色一閃而過,看起來似乎是隻兔子。
不知道守株待兔放到現在還有沒有用,她要是能莫名其妙就得了一隻兔子就好了。
許晴奧望着已然恢複寂靜的林子,眼饞的收回了視線。
還是想想中午吃什麼素菜合理啊。
她最終拖着疲憊的身體往山下走去,卻總是控制不住的把視線放到林子裡,渴望能撿漏一些好東西。
又是往林裡看時,便眼尖的看到了熟悉的那抹青色。
是浮雨在河邊坐着。
他沒有穿自己買的衣服,依然是那件熟悉的青衫。
許晴奧走過去,浮雨并沒有回頭,她就默默坐在了他的旁邊。
“你在這幹什麼?”她打破沉默。
浮雨終于轉頭看了她一眼,她驚詫的發現男人裸露出的皮膚上,有些異樣的紅。
在他蒼白的皮膚上,異常明顯。
她想,可能是睡樹上睡的吧,這鄰裡這麼多蟲子,被咬了也說不定。
“喝水。”浮雨言簡意赅,唇上泛着水潤,确實是剛喝完水的樣子。
許晴奧低頭看了看流動的河流,又看了看浮雨。記得小時候,她還不在乎水髒不髒時也曾喝過河裡的水呢。
“你就一直睡樹上嗎,喝這裡的水,那吃什麼?”
她突然來了興緻,問出了一大串的問題。
浮雨低下頭,睫毛顫動,看起來似乎有點想笑,許晴奧仔細看,卻發現他隻是打了個哈欠,依舊是面無表情的那一張臉。
他沒回答,她也沒覺得尴尬,自顧自的玩着河裡的水,又原地休息了起來。
“鱿魚…幹,還有嗎?”
浮雨突然開口,他伏低了身子,黑色瞳孔圓圓的,從下而上的擡頭看她,長卷發松松垮垮的落下,有幾縷碰到了她的手,癢癢的。
好大的眼睛,許晴奧眨眨眼,覺得這個角度的浮雨有點像探頭的豬鼻蛇,還怪萌的。
她美顔暴擊了下,低頭去翻找自己竹簍,隻翻到了剛裝完青蛇的麻袋,随手扔到一邊,又站起來翻找自己的口袋,結果竟然還真被她找到了一袋。
她擡頭去看,就見浮雨離那麻袋遠遠的,一直顯得冷硬疏離的臉上,多出了有些讨厭的情緒。
她走過去,把麻袋重塞進了竹簍裡,又轉身把鱿魚幹遞了出去。
“很好吃吧?”她彎了彎眼,十分期待的詢問。
浮雨點點頭,也算是捧了捧場。
兩個人就這樣并坐在石頭上,安安靜靜的聽着溪流嘩啦啦的聲音,聆聽着大自然的聲音。
“你想要什麼?”
吃完了鱿魚幹,浮雨突然問道。
他的臉色很舒緩,就像是睡足了覺的人,平和溫柔的不像話。
“一包鱿魚幹也有回禮嗎?”
許晴奧有點開心了,眼睛發亮,她咬了咬指甲,最終商量似的說:“我想要野蘑菇,還想要兔子,活的最好了。”
“下次我來找你,給你帶鱿魚幹好嗎?唔……還有其他好吃的零食!”
她幾乎有點得寸進尺了,但總覺得浮雨這時候是個不論她提什麼要求都能答應的時刻,于是,便也大膽的提出了。
結果很好,浮雨背起了她的背簍,這下真有點像進京趕考的書生了一般。
大概是最俊俏的那一個。
“等我。”
他言簡意赅,說完便沿着一個方向往叢林深處去了。
許晴奧望着他的背影,心想:是執行力很高的一個人啊。
她湊着腦袋,望着河裡的水發呆,心情突然就蕩了下來,怎麼那麼容易就答應了啊。
她還是習慣被拒絕。
那是她的舒适區了。
還沒等她想一會,浮雨很快就回來了,一起帶回來的,是半個竹簍的野蘑菇,還有手裡提着的四隻兔子耳朵。
他抓了一白一灰兩隻兔子。
許晴奧絲毫不驚訝,她想浮雨大概是和文叔一起生活在這片林子裡長大的,對這裡的環境熟悉很正常。
兔子在浮雨的手裡十分乖巧,裝死一般直愣愣的展成一條,粉紅的眼睛睜大,莫名有些可憐的意味了。
“給你。”
浮雨伸過來兩隻兔子,很認真的看着她,像是在傳授武功哲學。
“紅燒兔頭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