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林言理高考的結果非常不錯,但天機不可洩露,于是真心實意地祝福了林言理。
林言理問甯遊清大學想選什麼專業,甯遊清搖搖頭,道:“等成績出來才知道。”
全場唯一不知道去向的人是自己,正如甯遊清完全不知道考試會出什麼題,隻能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了。
林言理明顯很興奮,他對甯遊清說道:“我想去讀考古學。”
甯遊清早就知道林言理要去學考古了,他後來還會得到李修的贊助,到山裡挖出一個震驚全國的東西。
這種提前知曉别人命運的感覺有些怪異,不過林言理的命總歸是好的,甯遊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一定行的,兄弟。”
開考鈴響,甯遊清進入了考場。
*
直到最後一科交卷的時候,甯遊清才從那種恍惚的狀态中回過神來。
不是因為走神了,而是因為太過專注,這一切像夢一般結束了。
出考場的時候,藍可怡和吳管家等候在外面。
藍可怡穿着一件鵝黃色滾邊度假裙,戴着巨大的華麗的夏威夷草帽,像剛從南太平洋小島空投過來,她妝容精美,女明星一般站在吳管家的遮陽傘下。
一看到甯遊清,她婉轉地叫着他的乳名,碎步上前。吳管家訓練有素,沒讓遮陽傘遮漏她半分,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
藍可怡抓住甯遊清的手,動人地哭泣着,仿佛甯遊清是打仗回來的士兵。她絲毫不顧旁人的目光,萬般心疼地摟住他,抽抽搭搭地說:“寶寶,你真的受苦了。”
甯遊清有些尴尬:“媽……這裡好多人。”
藍可怡一伸手,吳管家立刻遞上紙巾,藍可怡接過來,熟練地避開眼妝擦去晶瑩的淚珠。
這個時候,李修也出來了。于是藍可怡非常歡喜地讓他們倆上車,在車上還給甯禮臣打遠程電話,撥通時說爹地還在國外,我們去給他一個驚喜。
甯禮臣這段時間恰巧出差,沒留在國内陪兩個兒子高考。在車上一接通電話,甯禮臣西裝革履,還在和高層開會,朝鏡頭外說了句“my son”,對面立刻發出了恭維的笑聲。
甯禮臣也露出了些許笑容,問甯遊清感覺考試難度怎麼樣,有沒有信心,甯遊清像個機器人一一答了,甯禮臣便道好,又寥寥關心了李修一兩句。
他好像實在是忙,最後匆匆道别:“我為你感到驕傲,小清。”便挂了電話。
甯禮臣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從國外回來了。藍可怡在車上快樂地幫他規劃長長的暑假,她總算可以實現上次沒去成的歐洲度假旅行。
藍可怡新做的美甲優雅閃亮,她用手指細數着他們的目的地:要去佛羅倫薩、伯尼爾、柏林,最後去巴黎。
“好不好呀?寶寶,這次你想要什麼,媽媽都給你買。”
藍可怡搖搖甯遊清的手臂,想讓她的寶寶和她一起做世界上最快樂的人。她的孩子好久沒有任性撒嬌,這讓她這個當媽媽的都有些不習慣了。
她從來沒有覺得以前的甯遊清有哪裡不好,隻是老公會和她賭氣,說她太嬌縱寶寶。
可是這有什麼關系呢?藍可怡覺得甯遊清來做她的孩子,為什麼不能盡情享受美好的生活?反正他們也不是給不起。
她看見甯遊清點頭,朝她小聲說了句“好”。就這麼一小下,藍可怡就笑靥如花,認為當媽媽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事。
他們從白天忙到天黑,忙着在家裡開宴會,慶祝兩個兒子高考結束。制定旅行規劃,拿起電話邀請她圈子裡的朋友,直到快10點才消停下來。
甯遊清很晚才洗完澡回自己房間,打開門還沒等他開燈,就被抱住了。
李修讓他靠在門上,順便把門推上。他動作又輕又快,沒讓甯遊清磕碰了背上的傷口。
其實那些傷已經長好了,不再瘙癢,隻剩下褪痂了。
這個時候,又有人來敲甯遊清的房門,甯遊清驚得小小地吸了口氣。
李修一點也不管,他摟住甯遊清的腰,甯遊清身上還帶着水意。李修嗅到甯遊清頸間,低下頭,将臉埋進他的肩窩裡。
隔着一層門,吳管家說夫人叫廚房做了糖水,少爺要不要下去吃點宵夜。
李修握了握甯遊清的側腰,鼻尖順着鎖骨蹭到他的耳邊。
“不、不用了……”
甯遊清的聲音有些抖,勉勉強強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