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遊清在最短的時間内出院,又在家修養了幾天就重新回到學校繼續上課了。
藍可怡要甯遊清再靜養兩個月,甯遊清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十年磨一劍,他不能前一天躺在家裡,第二天就上考場。
……這狀态完全接不上啊!
甯遊清苦讀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這最後一搏。在床上躺着的每一秒對他來說都如此煎熬,甯遊清隻想快點去上學,回歸學習狀态。
好在他的傷好得很快,背上和腿上的傷很快就結痂了。這次也沒有傷筋動骨,大概一周甯遊清就可以下床自由活動,隻是因為膝蓋處擦破了一大片,走起路來還有點瘸。
瘸腿不要緊,甯遊清第一天回學校的時候,瘸着腿走得飛快,吓得吳管家在背後連連叫喚,生怕他再摔了回去躺着。
甯遊清可不會再摔,當務之急是安全穩健迅速地回到他的工位……不對,課桌前,把他落下的課全都補上。
李修也回學校了,他的固定帶取了,手上仍纏着繃帶。他和甯遊清一個瘸腿,一個傷手,在學校很難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林杉被捕的消息上了新聞,說甯氏和警方通力合作,全力搜查,最終抓獲了林杉。
甯家這兩兄弟最終沒有出現在新聞中,隻有警方發言,而甯氏公關發了一則沒有披露任何細節的公告。
甯禮臣其實對甯遊清和李修這麼早回學校露面頗有微詞,兩個兒子都挂了彩,多少不太體面,丢了甯氏的風度。
但高考在即,再不放甯遊清回學校,他就要在家裡發狂咬人了。于是甯禮臣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兩人回學校去了。
高考,高考。
甯遊清的腦子裡隻剩下這兩個字了。
是執念還是什麼?甯遊清已經經曆過一次了,他當然懂人越往後走,這場考試的影響越微乎其微。
但天底下有誰真的可以重來?甯遊清隻是想活得不一樣而已。
6月份的時候,離高考還有一個星期,學校正式停課了。
從這學期開始,甯遊清班上有将近1/3的同學不再來上課了。很多人從高二開始準備雅思,申請留學,隻有必要的時候才來學校。
新年過後,甯禮臣又找甯遊清談了幾回。甯禮臣還是非常不看好甯遊清留在國内高考,認為甯遊清無論如何超常發揮,結果都不如他動用鈔能力幫他申請去國外的學校。
甯遊清不為所動,鐵了心要留在國内高考。
甯禮臣覺得這小子有一種“沒用的有種”,勸不動他。後來甯遊清又受了傷,甯禮臣心有虧欠,也就不再逼他了。
因為甯遊清的腿瘸了,李修的手也不便,加之高考臨近,兩個人的關系回到了最單純的狀态。
已經不再上課了,甯遊清時常和李修待在一起。兩個人待在空蕩蕩的教室裡,甯遊清看完書,用書蓋住自己的眼睛,仰靠在椅背上。
他背上的傷口正在慢慢長好,這讓甯遊清總感覺後背難耐的癢,于是伸手去夠後背,隔着衣服輕輕地抓自己背後結痂的地方。
李修握他的手,防止甯遊清把自己抓出血。甯遊清因為這瘙癢心猿意馬的,于是李修也隔着衣服幫他按了按傷口,不讓甯遊清再亂動了。
甯遊清趴到桌上,窗外的風穿過教室,又從另外一邊的窗吹了出去,把他的書吹得翻動,發出聲響。
“李修,你以後會不會去C大啊?”
甯遊清撐着頭,充滿憧憬地問。
C大就是他們冬天去遊學的地方,甯遊清記得當時C大的教授很欣賞李修,李修也隐約有流露出他的傾向。
“會。”
李修的回答非常簡潔。
“那……”甯遊清本想問李修為什麼現在不直接申請,一瞬又止住了話頭。
甯禮臣都直言過李修是陪讀了,甯遊清放棄了出國,以甯禮臣的規劃,大概率不會單獨送李修出去。
想到這裡,甯遊清的眉毛擰了擰,顯出一種無可奈何的憂慮。
李修最近時常感到甯遊清陷入了一種獨自的煩惱之中,他很少表現出這樣進退兩難的狀态。
好像甯遊清做出了一個決定,又有什麼牽絆住他,讓他總是皺着眉頭,不自覺的歎氣。
李修有些在意。但下一秒甯遊清就拿起書,看得有些咬牙切齒,心想甯遊清大概在煩惱自己的前程。
于是李修不再管他了。
考前的一個星期像風一樣溜走。在進考場之前,甯遊清有些緊張,不過因為身經百戰,這緊張很快就消融,他準備得夠多,已經有底氣平常心對待這場考試。
甯遊清恰好和林言理分到一個考場,候場時還聊了一會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