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尴尬,誰來救救他。
聞年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這樣就不必再面對傅殊複雜難言的目光。
好在沒有煎熬多久,傅殊主動開口:“你就是方縱意的男朋友吧?”
?聞年驚訝擡眸。
“冬楠告訴我的,今早他聯系不上那家夥,讓我過來看一眼。”傅殊說話不緊不慢,“他們都說方縱意找了個男朋友去程二的生日宴炫耀,我還以為是方縱意那家夥為了面子臨時找的演員,現在來看是我判斷輕率了。”
聞年忍不住在心底給傅總豎起大拇指,心說猜的真準,他還真是方小少爺請來扮演男朋友的“演員”,不愧是發小,就是了解彼此。
“傅總不質疑我的身份?”
“方縱意這家夥對自己的私人領域看的很重,這些年我幾乎沒見過他把哪個朋友往家裡帶——”他頓了頓,強調道,“更别說帶上床。”
好家夥,誤會大了……
聞年默默給方縱意點蠟,心說這可不怪我,實在是這個場面很難不令人懷疑。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真心喜歡他的嗎?”
傅殊目光凜冽,仿佛能看透一切,聞年本能地移開視線,怕對方從自己眼中看見飄忽的不堅定。
不想回答一個問題最好的方式就是反問回去。
“傅總何出此言?”聞年挂上笑意,“我看上去不喜歡他?”
傅殊說:“那倒不是,我是擔心方縱意看上你後不顧意願對你強取豪奪,或者甩給你一筆錢讓你以後跟着他。”
聞言,聞年不禁想起初次見面時方小少爺要給他五百萬包養他……幸好當初二人簽訂了合約,不然弄不巧真的會被強取豪奪。
真可怕,傅殊的猜測幾乎接近真相了。
好在事情沒有按照常規思路發展。
最重要的是傅殊壓根不知道方縱意喜歡他,所以很難猜到替身這一茬。
真難得,傅大總裁居然會關心他是不是被脅迫了。
對面的傅殊表情始終不動聲色,自帶一股淡淡的冷意,周身氣場更是不可忽視,他靜靜望着聞年,等待接下來的回答。
聞年心裡如同火烤,如果他承認自己跟方縱意是兩情相悅,像傅殊這種人搞不好會送上誠摯的祝福,那樣的話,如果方小少爺以後後悔了,想找傅殊表白,豈不是難上加難?
那小少爺以後會不會怪他?
為了留有一絲餘地,聞年隻好說:“其實是我喜歡他,對他死纏爛打才求到一個交往機會的。”往自己身上攬總沒錯。
“所以他不喜歡你?”
很尋常的反句,卻不知為何,聞年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不喜歡三個字聽起來莫名有些刺耳。
良久的沉默。
傅殊走到床畔,目光如同一汪深潭。
“他不喜歡你卻向全世界宣告你的身份,不喜歡你卻把你帶回家,不喜歡你卻允許你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
傅殊翹起唇角,笑意一閃而過。
“或許是當局者迷也說不準,我不認為你沒有機會,别擺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這麼說吧,身為一起長大的發小,他可從來不允許我碰他的床,哪怕坐一下都得申請。”
聞年微微愣住。
“唉,本來還以為方縱意強迫了你,想替他賠點精神損失費,現在看來這筆錢免了。”傅殊的語氣聽起來頗為遺憾,旋即扭頭直視聞年,“你不會是在替他圓謊吧?”
面對令人汗流浃背的目光,聞年露出假笑,果然他還是更喜歡方縱意那種傻白甜,太聰明的人果真很不好應付。
“我是真的喜歡他。”聞年硬着頭皮答。
傅殊若有所思,默不作聲地端詳着眼前的少年,似乎在判斷他是否說謊。
時間漫長無比,拖得人萬分折磨。
就在聞年打算出聲打破沉默之際,傅殊沖他扯了下唇角,慢條斯理開口:“雖然我暫時無法确認你們之間的感情,但有一點我可以确定,你們之間有秘密。”
“你放心,我不會刨根問底。”傅殊嗓音低沉,“其實我很希望你們是認真在談戀愛。”
“為什麼?”聞年替方縱意問出這句話。
“至少方縱意那家夥不至于孤獨終老。”傅殊感歎,“作為兄弟,我時常操心他會嫁不出去。”
聞年:“……”
看來傅殊真的完全沒考慮過方縱意暗戀他的可能性,真令人悲哀啊,方小少爺。
哦,兄弟,可憐的兄弟。
這時門外響起動靜,一道嘲笑的聲音從客廳方向傳來。
“你怎麼還在睡啊,聞年你要懶——”
方縱意邊嘟囔邊走進卧室,突然瞳孔緊縮,方小少爺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下巴險些脫臼。
卧室内不僅有還沒起床的聞年,床畔還站着一個高大挺拔的……傅殊。
救命啊,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他的白月光和替身會撞到一起啊!!!
太離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