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小少爺總是警告他不許對他動手動腳,不然就給他點顔色瞧瞧,等真到被“非禮”的時候,卻連脾氣都沒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色厲内荏。
真傻。
靜坐床畔,他的唇角向上微不可見彎了彎。
無人可見,唯有窗外月光知曉一切。
……
回到家的方縱意打開水龍頭,瘋狂往自己臉頰上潑水,冰涼水花拍打在細嫩臉頰,水珠順着下颌線斷斷續續往下滴落。
擡起頭,鏡面裡的自己雙頰一片桃花色,沾上水漬後更如雨後春桃,明豔嬌媚。
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紅蘋果是自己。
自己剛才的樣子都被聞年看見了吧……好沒出息。
方縱意努力安慰自己,這隻是一個意外,親了一下而已,又不是……又不是……
他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唇瓣,今天出門走的匆忙沒有塗護唇膏,唇面有點幹燥起皮,摸上去一點都不水潤潤。
莫名有點委屈。
用毛巾擦幹臉頰,整個人倒進被窩裡趴着,一閉上眼,全是那個意料之外的吻。
方小少爺徹底失眠。
次日清晨,方縱意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打着哈欠跟林助理說今日不上班,有事直接留言。
他躺回床上左思右想,在床鋪上打了無數個滾兒,最後還是決定找個人說道說道。那幾個朋友的話估計會瞎猜,要不然……找傅殊?
說幹就幹,他打開手機騷擾工作時間的傅大總裁。
【意如反掌:我問你一個問題,就是我有一個朋友,他昨天不小心跟他的朋友親上了,你覺得該怎麼辦?】
那邊很快回複。
【傅殊:如何不小心?展開說明。】
【意如反掌:就是他倆摔倒了,然後就親一塊!】
【傅殊:意外摔倒不能算親,頂多算摩擦。】
【意如反掌:可是我那個朋友不好意思見他朋友了……】
【傅殊:說明他心虛,心裡有鬼。】
【意如反掌:什麼意思?】
【傅殊:隻有暧昧中的朋友會格外在意這個,不然根本不會當回事兒。】
暧昧?他跟聞年暧昧?
他跟聞年頂多算“炮.友”,還是清清白白的那種。
過了一會兒,方縱意才想起來問。
【意如反掌:你退燒了沒?】
【傅殊:放心,已經可以正常工作。】
【意如反掌:死工作狂……】
【傅殊:下了。】
轉眼對面已經是離線狀态。
方縱意徹底無奈,隻能自己躺在床上複盤,昨天為什麼要跑呢?心裡有鬼……怎麼可能,傅殊的分析不能信,那家夥又沒有談過戀愛,他懂個屁。
嗡嗡——又一條消息彈出窗口。
【W:看電影去不去?】
憑什麼他翻來覆去這麼糾結,聞年倒是跟沒事人似的?
看電影,他還有心情看電影!
他氣鼓鼓回:【沒空,改日。】
接連一周,方縱意拒絕了無數次聞年的邀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麼,總之就是不想見面,或者說見面不知道該用什麼态度……
萬一提起那個吻怎麼辦?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又是一周,加起來他跟聞年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面。
周末的時候,冬楠約方縱意出門玩,在家悶了許久的小少爺猶豫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出門換個心情。
到地點以後,方縱意才知道冬楠居然約他來了最近新開的一家酒吧,酒吧裡面燈光昏暗,耳畔傳來節奏分明的鼓點聲,環視四周,舞池裡人影攢動搖曳,吧台附近處處是耳鬓厮磨的“情人”。
成雙成對來喝酒,看着真讨厭。
他選擇一處偏僻的角落坐着,給自己開了瓶酒。
冬楠感到奇怪:“你今天好像怪怪的。”
方縱意瞥人一眼:“哪裡怪?”
“說不出來,你家男朋友應該不會管你來這兒吧?”
提到男朋友,方縱意神情稍變。
敏銳的冬楠立馬察覺到異常,憑借自己多年的情感經驗,他壞笑問:“呦,不會是吵架了吧?”
“沒吵架。”方縱意瞪他,“就是最近沒見面而已。”
“為啥啊,他畢業季比較忙?那也可以理解啊,人家畢竟還上學呢,誰都跟你似的天天不認真上班。”
方縱意:“不是,是我沒見他。”
“你要始亂終棄啊?”冬楠張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