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方縱意忍無可忍。
冬楠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不是想要冷他一段時間,然後測試他對你的感情?”
“……”
“我沒那麼無聊。”
“那是為啥呀?”
方縱意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在他的朋友們眼中,自己跟聞年怎麼可能沒接過吻,真說出去肯定要被懷疑了……
為了不被懷疑,他開始組織語言:“就是我去他家打算留宿,然後發生了一些意外,我推開他跑了,到現在已經有半個月。”
冬楠仿佛明白了什麼,湊近問:“關系更進一步的時候推開的?”
方縱意點點頭,親吻的确算更進一步,畢竟之前隻牽手擁抱。
冬楠噗嗤一聲笑出來:“不是吧方少爺,你到現在還沒接受自己是底下那個啊?還把人家推開跑了,我要是聞年得氣死。”
“你滾。”
“别欺負人家聞年了,萬一有一天他也跑了,啧啧,看你上哪兒再去找。”
“現在的小情侶啊,啧啧。”
方縱意踹人一腳,心說那厮敢跑試試。
二人說話間,隔壁座兒突然傳來熟悉的說話聲。
“來酒吧不喝酒,裝純呢?”語調輕浮且油膩。
冬楠随之皺起眉頭,目光斜觑一眼,呸了聲說:“池越水那個狗東西在調戲小男孩兒呢,估計是這裡的服務員,真是喪盡天良,怎麼不降道雷劈死他。”
作為整個富二代圈子裡最惹人厭的存在,池越水不隻是說話難聽,行事作風更是低劣無比,跟他相比,那些花花大少都算是一股清流。
據說他曾經脅迫一個高中生做玩物,由于行事過激,高中生默默自殺在了家裡,事後由于沒有實證,再加上池家勢力雄厚,這件事便被壓下來,不了了之。
可圈子裡的人都心知肚明,此事罪魁禍首正是事後毫無悔過之心的池越水。
池越水,多清透幹淨的名字,寓意深遠,可惜本人污濁肮髒,白白辜負了好名字。
方縱意亦蹙起眉,暗罵真是晦氣,看來今日不宜出門。
“小寶貝,不喝酒可以,嘴一個沒問題吧?”
惡心的腔調膈應得人頭皮發麻。
方縱意忍無可忍想要站起身,冬楠一把按住他的胳膊,低聲提醒:“那個混賬喝多了,你過去隻會激怒他。”
“我不過去那個小男孩兒就遭罪了。”方縱意語調铿锵有力,毫不猶豫走過去。
在池越水的髒手快要觸碰到小男孩的刹那,方縱意一把扯過小男孩護在身後,臉上皮笑肉不笑,假惺惺端起酒杯敬他:“池少,别為難小孩兒啊。”
池越水見到獵物被人搶走十分不爽,醉意上頭壓根沒辨别出眼前的人是方家少爺,怒火滔天大吼:“什麼玩意兒也敢攔我!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這一嗓子吓得小男孩兒縮在方縱意身後不敢動,冬楠連忙護過那個小孩兒,把他帶離了硝煙彌漫的戰場。
場子瞬間安靜下來。
池越水醉得不輕,他旁邊的朋友還算清醒,拽了拽池越水的胳膊說:“罷了,給方少個面子。”
剩餘人也連忙打圓場,暗道都不是好得罪的主兒,還是先勸和吧。
“哈哈哈今天巧啊,都來這兒玩。”
“不如喝一杯,喝一杯。”
“别掃了興緻啊,來來來,走一個。”
“罷他個狗屁!”池越水滿臉猙獰,一步躍到方縱意的面前跟他對視,龇牙咧嘴,“你!”
他瞳孔輕微擴散,再緩緩聚焦,看清對方長相的瞬間,突然扯出一個邪笑:“你這小美人長得倒是不錯,要不這樣吧,你跪下伺候爺,爺饒了你。”
真惡心,方縱意聽不得這種髒話,揚起手掌倨傲地甩了眼前人一巴掌。
全場隻聽“啪——”一聲,幹脆利落,聲音洪亮,衆人暗叫壞了。
一掌過後,池越水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這是第一次有人敢對他動手,當即怒火中燒,大罵:“狗日的你竟敢扇老子!”
他揮舞着拳頭朝方縱意砸過來,方縱意比醉酒的人靈巧,躲過了他亂揮的拳頭,伴随着池越水的嘶吼,酒吧頓時亂子一團。
池家公子跟方家少爺對上也沒人敢插手,冬楠怕方縱意真的受傷,想要沖上去幫忙,結果被池越水的幾個跟班給擋住去路。
這群狗東西!
方縱意頭一回發現醉瘋的人有多恐怖,簡直像瘋狗一般追着人撕咬,與人糾纏半晌,他的體力就已耗盡,就在他思索如何脫身之際,對面瘋狂的池越水突然倒在了地上。
喝斷片了?
長長出了口氣,他扭頭尋找冬楠的方向,打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畢竟真的打起來,他肯定是抵不過池越水的。
他轉身朝冬楠的位置走過去,突然耳畔又出現一陣嘈雜聲和呼喊聲,方縱意一扭頭,池越水手裡拿着玻璃酒瓶子朝他直直沖了過來——
眼下已來不及跑。
方縱意緊緊閉上雙眼,用胳膊擋住自己的臉,隻聽砰一聲巨響,炸開的動靜,鋪天蓋地的酒水噴灑滿身,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