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方縱意立刻反駁，“我現在隻喜歡聞年……”

可是不知道聞年是否也喜歡他。

方咨喆微微颔首:“他知道你喜歡過傅殊嗎？”

“知道……”

“那你有沒有告訴過他，現在你不喜歡傅殊了？”

此言一出，方縱意腦子空白一瞬，眉頭輕輕蹙起，恍然間發現，他好像真的沒有說過這件事！在聞年眼裡，他一直都是喜歡傅殊的！

等一下……

所以現在最應該做的事不是弄清他的心意，而是去暗示他自己已經不愛傅殊了！

這樣他們的關系才能再向前推進一步。

難怪不論多麼親密，始終心存顧慮，原來症結在此處！

對，他得去告訴對方。

“謝謝老爸！我愛你！我懂了！”方縱意像個小導彈彈射到方咨喆身上，抱了抱父親以後轉身一溜煙兒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沙發上的方咨喆無奈搖頭。

唉，現在的孩子啊，真讓人不省心。

……

回到房間，躺在久違的大床之上，身子陷在柔軟的被子裡，被窩裡卻少了熟悉的體溫。

方縱意拿起手機，百般斟酌糾結，不知該如何開口。

直接說我不喜歡傅殊了？萬一對方說，既然你不再喜歡傅殊，那我這個替身也就失去了價值，不如我們到此為止……那該怎麼辦呀？！

旁敲側擊暗示的話，總感覺說不明白……

由于沒想好說辭，方縱意先去樓下吃了晚飯，又洗完澡護完膚，再度躺上床。

好煩。

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遲遲沒有撥出号碼。

窗外彎彎的月亮洇出圈圈光暈，月光和雲朵纏繞，簇成一團朦胧模糊，像極了此刻的心情。

要不明天再說？

打退堂鼓的方縱意緩緩放下手機，手機被擱在床頭的刹那，一個視頻電話突然打了過來，想什麼來什麼，是聞年打過來的。

劃開手機，接通視頻電話，對面那張俊得要死的臉出現在屏幕裡，看後面的背景，似乎是在卧室。

“才分開就想我了？”方縱意忍不住小得意。

“怕你孤枕難眠，特來問候。”聞年笑吟吟。

方縱意用指頭敲了敲屏幕，氣哼哼:“又不能來給本少爺暖床，問候有何用？”

“所以你在邀請我過去給你暖床？”

“呸，不要臉。”

屏幕裡面的聞年笑得懶洋洋，一雙長眸閃爍光彩。

忽然這張俊臉朝前湊了湊，修長指尖在屏幕上輕點，好像是在打字。

方縱意問:“你在跟誰發消息？”

聞年沒有隐瞞:“我哥在劇組拍戲，快遞寄到清苑了，讓我幫忙取個快遞送到他家裡。”

送到家裡？方縱意突然記起上回過生日的時候，宋之溪也沒有敲門直接就進了客廳，說明宋之溪是有聞年家密碼的。

“你能随意進出宋之溪的家啊……”他撇撇嘴問。

“嗯，畢竟我們從小就認識。”聞年語調安靜下來，回憶道，“我跟外婆剛搬過來的時候人生地不熟，宋之溪常常會過來找我玩。”

“宋之溪從小就是溫柔善良的人，看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就會格外照顧我，他見我沒有父母，就說以後做我的哥哥。他的确做到了，對我很關照，陪我玩耍，輔導功課，比親哥哥還要體貼。”

“可是他也有别的朋友，後來謝陵出現的時候我很煩他，覺得他搶走了我哥。”

“後來我青春期的時候開始叛逆，不再管他喊哥哥，因為我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了他，所以我拒絕再叫出那個仿佛有血緣關系的稱呼。”

方縱意越聽心裡越酸，嘴角耷拉道:“所以你是在回顧你的暗戀史嗎？我可沒興趣聽……”

聞年直白且專注地注視着屏幕對面的小少爺，表情認真:“不是，是我最近發現一個事實，我好像弄錯了一件事。”

“什麼事啊？”

“我以為自己煩謝陵是因為把他當情敵，最近卻發現不是，我對宋之溪的感情就像是争寵的孩子，覺得其他人分走了屬于我的關愛。”

“而我渴求的那份關愛并非愛情，而是一直以來缺失的親情。”

聽到這裡，方縱意放慢了呼吸，口吻有點顫抖:“……所以你的意思是？”

聞年那雙素來輕佻懶散的眼睛忽而變得堅定，凝望着方縱意一字一句說:“我認清了自己的感情。”

“原來我從來沒有戀慕過宋之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