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樾沒琢磨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孟方其剝蝦很辛苦,他也趕快投桃報李地給孟方其遞了一份海膽:“這家海膽很新鮮。”
孟方其想起來章弈和他說的工作安排,道:“過兩天我要回j市一趟。”
周樾問:“回去有工作嗎?”
孟方其點點頭:“有個廣告要拍。”
周樾又吃了一口皮皮蝦:“那我在劇組等你回來。”
這話說的,像留守在家的小媳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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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完飯回到酒店,章弈在沙發上坐着打電話,見孟方其回來便挂了。
章弈面色不大好:“樊彥好像回國了。”
當年孟方其出事,一向不大管他的孟父孟母親自飛來了孟方其住院的醫院,又通過各方手段給劇組施壓,要求追究所有相關人士的責任。
但彼時樊彥的那位金主還在位,不知道是真愛還是被拿捏住了把柄,把樊彥送出了國避風頭。
娛樂圈的各方利益太混雜,饒是孟家再有背景,最終也不得不選擇了比較保守的處理方式,隻把幾個直接責任人送了進去。
不過沒過多久,樊彥的那位金主也落馬了,隻是當時孟方其已經出國做治療,沒再關心這些事,他父母也沒和他具體說。
章弈想不明白:“他還敢回國?”
孟方其笑了,但沒多少溫度:“如果有了新的靠山的話為什麼不敢?”
章弈想想那個人都惡心:“草,有完沒完了。”
孟方其斂目:“先盯着吧,看他又想造點什麼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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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承翻天兒果然去平京大學入職了,學校離段公館不近,段玉麒說給他配個車和司機,段玉承沒要,不知道從哪兒買了輛自行車用來上下班。
段玉麒懶得管他,愛騎自行車就騎呗,左右累的不是他。
主要是他最近過得也不大舒心。情報科那邊屁事一堆,這幾天平京城内死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小官員,但仔細一查,幾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全是親日派和不抵抗政策的擁護者。
這事兒明面上是警察局在管,但情報科這邊也在單獨調查。段玉麒他們這些日子抓了不少可疑人物,但左查右查,盡是些沒意義的小喽啰。
事出反常必有妖,段玉麒感覺這些紛雜的爛芝麻小事可能隻是幌子,隻是為了擾亂情報科的視線,或許是為什麼大事在鋪墊。
但他隻是感覺,又沒什麼頭緒,隻能每天繼續調查這些小人小事,希望能抓出什麼線索。
還有劉一平那邊也是見天兒地催他,希望段玉麒早日給他引薦中村先生。
中村是段玉麒在日本留學時的老師。段玉麒在校時和中村關系并不是很密切,隻是回國之後就任情報科,上頭那邊和日本人關系很暧昧,加上中村也被派來駐紮在平京城,兩人才重新聯系起來。
外面一傳二傳,把他傳成了中村的得意門生和日本人的頭号走狗。
段玉麒懶得解釋,主要解釋了也沒人相信,都覺得這是他不想幫忙引薦中村的推脫之詞。
段玉麒覺得好笑,世風如此,連給日本人舔鞋都要排隊了。
不過倒不是他敷衍劉一平,隻是中村也在敷衍他,一問就是有事隔日再訪,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死完親日派就該死日本人,所以吓得躲起來了。
段玉承在家還問過他這事兒,但他還是不太相信段玉承,三言兩語就把對方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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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方其明天就要回j市,今天加班趕大夜戲,收工的時候臨近天亮,片場附近不知道誰家養的雞已經開始打鳴了。
孟方其困得很哀怨:“雞都起了我還沒睡。”
同樣熬夜戲的周樾歪歪扭扭地騎着自行車過來了:“孟老師早上好!”
周樾不會騎自行車,但今天下午就要拍段玉承騎車的戲,所以周樾收工後沒回酒店,找了個工作人員繞着片場教他騎車,此刻已經初見成效。
孟方其插着兜站在路中間,故意逗他:“你再過來我要躺下碰瓷了。”
周樾本來就不熟練,聽到他這話騎得更加歪歪扭扭,眼看就要摔倒,被孟方其上前卡着腰扶住了。
“車騎成這樣,以前沒在後座載過小女生?”
周樾紅着耳朵搖了搖頭,他上哪兒載小女生。他上高中前有點兒胖,放在學校裡根本無人在意,上高中之後倒是瘦了,但是在國外語言不太通,光顧着學習都夠費勁的。
孟方其把他車扶正,垂着眼睛意味深長:“那我就放心了。”
說罷拍拍周樾的頭:“等我回來帶你去海邊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