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慕白在原地踟蹰，段玉承開口問：“你怎麼來了？學習上有問題要問我嗎？”

李慕白沒說話，緊抿着嘴唇點了點頭，看起來一臉的不情願。

段玉承讓他一起進辦公室，有問題的話可以坐下慢慢問。

李慕白就跟着乖乖走了進來，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段玉承見他不說話，也沒那麼多耐心，低頭忙自己的工作，愛說不說。

“你……為什麼要幫我？”李慕白過了很久才出聲問，聲音很啞，他已經無數次思考過這個問題，但始終沒找到答案。

他早在得知段玉承的身份時就将對方打入了壞人和走狗之流，壞人做壞事，但段玉承卻并沒有在他被情報科帶走後落井下石，反而幫了他，這讓李慕白目前還是非黑即白的生命經驗出現了極大的裂痕。

段玉承握着筆，臉上的神色并不像平時講課的時候那樣溫和，哂笑道：“日本人的走狗就不能做好事了？”

“況且，你不是我的學生嗎？”

李慕白的表情當中出現一些疑惑：“可是……”

段玉承撂下筆，踱步到李慕白的身前，迫使對方擡起頭來看他：“可是什麼？可是你一直認為姓段的沒一條好狗，可是我這條狗卻救了你，可是你以為世界上除了對就是錯。”

他語氣很平靜，卻蘊含着不容置喙的力量。段玉承坐回去，看了一眼李慕白，說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話：“任重而道遠。”

說完就讓李慕白走了。

段玉承鎖上辦公室的門，坐在椅子上長歎了一口氣，說多錯多，他原本是不想說這麼多的，和李慕白這種犟種講話太費勁。

但他心裡又隐隐有種感覺，或許就是這樣的犟種，才能一直堅持下去，給這個風雨飄搖的民族和國家帶來一點點希望。

段玉承打開了鎖着的抽屜，拿出了好久沒用過的東西，掏出手帕仔細擦了擦。

前幾日被段玉麒攪的沒完成的事，今天該提上日程了。

那廂，段玉麒聽派去監視段玉承的探子回來禀報，說李慕白去見了段玉承，又把二人的對話複述給了段玉麒聽。

段玉麒靠在椅子上，笑得沒什麼感情：“他真這麼說？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既然姓了段，那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裝什麼清白高尚。

段玉麒直起身，眯了眯眼睛：“任重而道遠……”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不知道段玉承是想向李慕白傳遞什麼信息。但根據段玉麒之前的調查，兩人在李慕白課上公開嗆段玉承那回之前根本都沒說過話，更扯不上有什麼關系了。

不過他有的是耐心和段玉承耗。

段玉麒敲敲桌子，示意下屬繼續回去盯着段玉承，再探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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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象局又發布了最新的預警消息，台風登陸的時間可能要提前。這場戲拍完，整個劇組都忙忙亂亂的，幫着道具組和拍攝組收拾器材和道具。

劇組的男演員們也都去搭了把手，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收拾妥當了。

總導演林宇航原地交代了幾句，就讓大家趕快都各回各家，提前預備防災的東西。

孟方其也關心了章弈幾句，章弈有點受寵若驚，覺得孟方其還行，沒有徹底地見色忘義。

沒想到孟方其神秘兮兮的，讓他和助理司機先走，不用管自己，他要和周樾一起走。

章弈決定收回剛才那句話，帶着助理和司機先回酒店了。

周樾從休息室出來，正準備發消息問孟方其，他以為孟方其應該已經回去了，沒想到對方就站在門口等着。

孟方其看到他，一副被章弈他們抛下了的可憐樣子：“章弈他們都走了，我隻能在這裡等你。”

周樾直覺這個男人又在胡說八道，但還是好脾氣地讓孟方其跟他一起走。

室外已經開始刮風，隐約聞得見海水的腥潮氣，司機把他們放在酒店門口就離開了。

兩人回到房間，客房部送來了一些應急的物資，窗戶也被貼上了米字形的膠帶，萬事俱備——隻欠周樾也一起搬到小卧室裡了。

雖然隻是搬進房間裡的一個小房間，但周樾還是莫名有些手忙腳亂，孟方其幫他一起整理了一下屋子裡散落的東西，又把水和應急物資之類的東西搬了進去。

收拾完這一切，周樾突然想起了什麼，問孟方其：“自行車需不需要重新停個位置？”

孟方其都忘了他的戰車，沒想到周樾還記着。他點點頭，自行車在停車棚的外圍停放着，估計很容易就會被吹走，萬一砸到其他東西就不好了。

兩人又一起下樓重新找地方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