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七抓住對方的手挑眉:“下次可以試試。”
“噫~”韓八盈搓了搓胳膊。
聽到聲音的白栩側頭看去:“八盈?還以為你不在家呢。”
韓八盈立刻上前試圖頂開韓七,但是失敗了,隻能站在旁邊不好意思道:“一直在,隻不過剛起。”
白栩笑彎了眼:“聽我媽說你考上了M大學,到時候帶你四處逛逛。”
“好耶,阿姨和白哥最好了!”韓八盈一邊歡呼一邊鄙視着韓七。
韓七一個白眼過去,面對白栩的眼神詢問,解釋道:“我以為她開學高三。”
白栩無奈,然後突然對着韓八盈說道:“對了,你的禮物在師父那……”
還沒說完韓八盈就沒了影子,隻剩下她的大吼:“該死的師兄你也不告訴我!師父一定會給我昧下的!”
韓七也不管消失的師妹,退後一步欣賞着穿着道士服飾的白栩,雖然韓七的衣服白栩穿着有些大,但:“挺好看的。”
白栩下巴一擡:“那當然。”
韓七笑着給對方理了理衣服,看了眼時間:“走吧,時辰馬上到了。”
提到正事,白栩整個人嚴肅了起來:“嗯。”
韓七安慰道:“不用緊張,我一直陪着你。”
*
穿過内院是長長的走廊,左右的灌木花草沒有特意打理,參天的大樹遮蓋着所有,炙熱的陽光透過林葉形成斑駁,兩側深處時不時的枝葉晃動,響起辨不清方向的怪異聲響。
躲藏在林間的精怪注視着走在長廊上的陌生人類,分不清惡意還是善意。
韓七攬緊白栩冰冷的身軀,不斷摩擦着對方的手臂試圖給予着溫暖。
“别害怕,我在這呢。”
“嗯,嗯。”白栩緊握雙拳,視線一直盯着斜前方的地面,不敢移動半分,聲音中滿是恐懼,“不害怕,我可是經曆過比這還吓人的,而且你還在我身邊。”
“對,我一直在,永遠都在。”
韓七沒有辦法,隻能和白栩一直說着話,想這樣轉移他的注意力。
在踏上走廊那一刻,祭拜就開始了,這長長的一段路是考驗心性,周圍的一切會不斷的影響着白栩,先讓他在腦海中面對自己最害怕的經曆,然後會讓他擁有能力,也會讓他面對人性的選擇,隻有走到盡頭,才能拜見祖師爺,得到庇護。
每一個問鶴山弟子都要走過這條長廊,這也是問鶴山弟子少的原因。
白栩的衣衫已經濕透,他不再顫抖,也不再緩慢的前進,韓七跟在旁邊默不作聲,隻是默默守護,每次白栩的停下都讓韓七的心提起,他怕白栩面對選擇時一步錯步步錯。
終于白栩踏出了走廊,眼前豁然開朗。
韓七見白栩沒有反應,上前撩開其額前汗濕的頭發,注視着對方的雙眼:“怎麼樣?”
白栩的眼珠緩慢上移,落到了韓七的臉上,凝視片刻後,突然一個猛撲撲到了韓七懷裡。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裡這麼吓人啊!”
控訴着控訴着一口咬在了韓七的肩膀上。
這也讓韓七松了口氣,抱着白栩順着對方的毛:“我的錯,我的錯。”
但白栩也知道,如果能告訴韓七早就告訴他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栩松開嘴,但人卻沒有退出懷抱。
“咳嗯。”一聲幹咳讓保持着擁抱的兩人看過去。
原本以為兩人會彈開的六行尴尬了,這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舟鶴道長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行了行了,來拜見祖師爺吧,等你們回家再親熱。”
白栩将頭在韓七懷裡蹭了蹭,感覺到眼淚都蹭到對方衣服上後才分開。
在長廊對面是一座莊重恢弘的大殿,玄妙的氣息撲面而來,在大門上方懸挂着題有“問鶴”兩字的匾額,讓人一觀便心生平靜,再加上周圍飄渺虛無的霧氣,悠悠閑逛的野鶴,真猶如進入奇境一般。
拜見的過程并不複雜,但所用時間長久,在舟鶴道長誦讀經文後,白栩上香祭拜,心中默念自己的家世背景,與問鶴山門人中誰有關系,直到最後行三拜九叩。
外面的太陽已經西斜,白栩雙手合十的跪在蒲團上一動不動,六行走到韓七旁邊調侃道:“看來祖師爺很滿意這個徒孫兒婿啊,和他唠了這麼久。”
韓七勾起唇角:“當年祖師爺也很滿意我。”
六行切了一聲:“我也不差的好嗎。”
伴着夕陽,白栩終于動了,雙眼中盛滿喜悅,對着祖師爺的牌位三拜九叩後結束了祭拜。
舟鶴道長滿意點頭,對韓七說道:“帶着白栩去見見你師兄師姐們吧。”
“好。”
在白栩不解的目光中,韓七扶着白栩走出大殿。
“你的師兄不是隻有六行……”白栩突然明白了。
“我……”白栩不知道該說什麼,明明兩個人是娃娃親,但他卻沒記住韓七的全部家人。
韓七将白栩的頭發揉亂:“别瞎想,你當時還小,又經常在國外。”
韓七笑道:“當初還是大師兄和我說要對媳婦兒好,我才打包了一半私藏讓他給你送過去,就這他還笑我留私房錢。”
原本韓七隻是想輕松一下,但白栩的眼眶愈發紅了,在他模糊的記憶中确實有個看不清模樣的大哥哥給了他一布袋的東西。
白栩的眼淚收不住了,韓七連忙用自己粗糙的手擦拭,不一會兒就把對方的臉擦得通紅。
“哎哎,你别哭啊,我還記得我收到你的回禮了呢。”
白栩聽後又哭又氣又笑:“那是他哄騙着我給的!”
韓七無賴:“那也是你給我的。”
等平複好情緒後,兩人走至一處偏殿,推開門,五個牌位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高台。
韓七牽着白栩的手走了進去。
“師兄師姐,我帶着小栩來看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