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術急沖沖跑了回來,跟江禹道:“我問過了,果然,淩晨到現在因自燃入院的人,全是六中的學生以及他們的家長。我問的時候又送來一個,已經二十五個了。”
與此同時,李呈父子醒了,他們似乎喪失了語言功能,隻能憑借本能發出嗚嗚哇哇的聲音。
于術看到了奇特的畫面,李呈父子身體周圍逐漸凝聚了一陣灰白色的煙霧,随着霧氣越來越濃他們身上的紗布慢慢滲出血漿。
衆人心提到了嗓子眼,趕緊讓他們倆躺好别亂動,而那陣煙霧隻有于術跟江禹看得見。
江禹還想着既然校董不願意講,他就先帶于術去其他病房看看。
沒等他說出口,校董身上轟的一聲,瞬間蹿起火苗。
那火苗不正常,藍綠色的火焰将校董包了個嚴嚴實實,同時跳動的火舌像是鳥的翅膀,不斷地拍打。
也就一兩秒的事,校董的皮膚已經焦紅發黑,伴随着滋滋滋的煎灼聲。
李呈妻子見過一次,迅速反應過來,按了呼叫鈴,再抓起床頭櫃上的涼白開往校董身上潑。
可火勢不但沒有變小,還燒得更加猛烈。
校董尖叫着邊亂跳邊慌亂的毫無章法的拍打身上火焰。
李呈父子也緊随其後,渾身嵌入藍綠色火焰中,紗布繃帶瞬間化作焦黑,從身上掉落。
這無名無由之火來的太突然,就連江禹都愣住了差點沒反應過來。
他也顧不得在醫院,快速掏出招水符抛到空中。
這火太怪異了,符箓喚來的水作用甚微,剛把火勢壓下去點又馬上反彈變得兇猛。
自燃的三火人翻滾又手舞足蹈拍滅火焰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在跳舞。
病房内外同時嘈雜起來,趕來的護士口不擇言,條件反射道:“于醫生,隔壁病房的病人又自燃了!”
火燒的毫無征兆又無法用水澆滅,而其他病房自燃過的病人,甚至也燃燒起來。
于術臉部肌肉連續抽搐。
他再次跑了出去。
其他病房的人也是如此,在白花花的病房裡,身體嵌在藍綠色火焰裡,身上的繃帶紗布村村斷裂,露出才被灼燒過的皮膚,空氣裡還有脂肪在高溫加熱下冒出的滋滋聲。
他們神色痛苦,手腳并用滅火,身上還未愈合的燒傷再次任由火焰摧殘。
越看越像行為藝術舞蹈。
于術想了想,用江禹的招水符壓制。
由于他體質的問題,沒有學習過也能使用符箓,但威力大打折扣,基本起不到作用。
他隻能眼睜睜看着好幾個病房的學生和家長,渾身燃着火焰,仿佛被操控的提線木偶般揮舞手腳,痛苦掙紮。
其他病房湧入了好些拿着鍋桶瓢盆的醫護人員,于術不敢繼續用符,跑了回去李呈的病房。
他貼到江禹耳邊:“這火熄不掉。”
“是怨火。”江禹眸子聚起了一绺凝重。
怨火屬于陰火之一,不單可以能灼燒□□,還能焚燒魂魄,不為水澆土掩而熄滅,有奇異的色彩,顔色越是與原本火焰橙紅色相反,火力越是強勢。
江禹還不知道鸩在哪兒,有辦法也使不出來,他能做的隻有抑制火勢,盡量将損傷降低。
可符箓終究是消耗品,可以撐一時,卻無法徹底熄滅怨火。
三人持續亂動,又跳又拍身體又蹭床單窗簾,簡直像利用現有元素即興舞蹈。
李呈妻子已經急哭了。
其餘人也吓的渾身冷汗,不敢在病房裡面待,生怕下一個遭殃的是自己。
隻有校董夫人還算鎮定,但看着丈夫成了火人又無能為力,她還是捏緊了拳頭臉色憋到發紅。
自燃來得快去得也快,方才還熊熊燃燒突然就沒了。
她将所有希望壓到江禹身上:“大半年前,教育局姓趙的年輕女官員帶人視察,她說學校實驗樓建的不好,要稍微裝修一下,自那之後就怪事頻發。”
“還有呢?”江禹又換了一張符:“看情況,等下還會自燃。”
“後來我侄孫就是明浩,莫名其妙昏迷,醫生毫無辦法,也是她跟我們說有偏方,可以讓他醒過來。”
“後來老師出事,她還熱心腸的給我們公關建議。雖然我沒證據,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肯定跟她有關系。”
校董夫人喋喋道,她幾乎用絕望的眼神看着江禹求助。
他們猜到了那個教育局的人是誰,目前的辦法就是找道趙靜韻了,從她嘴裡得知鸩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