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術撥打完110聯系了校董,但是電話一直沒能接通。
曾志強親自跟了過來,他指揮警員保護好現場,維護秩序不給那幾個便衣記者拍到不該拍的照片和視頻,随後快步走到于術跟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
“沒事兒吧?你們怎麼在六中。”
于術讪然一笑:“沒事。”
江禹直接多了,把前因後果概括性的說給曾志強聽。
“我會幫你們調取公路攝像頭的影象,你們有事就先走,這裡交給我。”曾志強很聰明,立馬從江禹的話語中捕捉到關鍵信息。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我還是有件事想麻煩你們。”曾志強語氣頗為無奈,他眼神暗淡了些許,掃了圈這個詭異事件頻出的六中。
“您說。”
“自昨晚淩晨三點到現在,接到了好幾起人體自燃的報案。簡單調查了一下,他們要麼是六中的老師要麼是學生跟家長,全都跟六中有關系。”
六中的事越來越複雜,也還好有官方力量給予支持。
江禹爽快的答應下來。
他們先回了趟頤德公館。江禹吩咐劉旭跟曾志強對接,安排了四個人帶好符箓跟道具兵分兩路,按照名單去找報案家屬了解情況。
而他跟于術則去去李呈家查看情況,因為李呈的妻子是報案人員之一。
江禹準備好可能用到的物品準備出門,于術拉住他:“反正回來了,擦個藥。”
聞言,江禹愣了下,要是于術不說,他又不記得自己手指真菌感染長了不疼不癢,不影響手指活動的小疙瘩。
因為他沒有睡覺關門的習慣,還知道昨晚于術起夜上廁所時進過他房間,看他手指的狀況,給他上了一遍藥。
大概這是于術作為醫生的職業病,身邊人有不适會格外上心,又或許于術像網上說的,到了三十歲發現自己不再年輕,更懂得愛惜身體。
江禹笑了笑,很自然的把手伸過去:“喏。”他也不是個嬌氣的人,但于術關心他照顧他的感覺也不壞。
他入世這些年小病小痛挺多,基本都懶得吃藥等病自個兒好,大病熬不住了才去醫院。手下的小道士雖然對他很尊敬,但雇傭關兼帶授受關系,讓他們之間有隔閡,不太敢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就連撿到他的師傅,也沒像于術這樣心細,他摔倒了就說,男孩子别那麼嬌氣,自己用口水擦一擦就好了。
他特别記得,在山裡追兔子被蚊子咬了好多個包,師傅就用指甲在蚊子包上印出來米字符,連止癢的藥草都懶得給他摘。
粗養慣了,忽然遇到于術這種細心溫柔的男人,還挺新奇的。
“啧,你自己沒手?”于術翻了個白眼。
但他身體還是誠實的将硫軟膏、阿昔洛韋乳膏,和醋酸曲安奈德益康痤乳膏按比例混合起來,塗到感染部位揉了一會兒,直到藥膏全部沿着指縫滲入。
“放心,我生病也會按時發工資。”江禹挑挑眉。
“早點好,少遭罪。而且你手指頭感染真菌不影響發工資的啊。”
于術還是沒聽出來江禹在開玩笑,說着幹淨自己手上的藥膏。
李呈妻子看到他們來訪意外又驚喜。
“我剛想聯系二位,你們就來了。”她畢恭畢敬的把人迎進病房内。
他們來的不是時候,還有其他人在,不過江禹一眼就認出了人群中的校董。
“江先生,來的好巧,我剛想讓侄媳聯系你。過來看看情況,你這就來了,真是及時雨啊。”校董圓滑道。
校董喊李呈妻子侄媳,那麼李呈跟校董便是叔侄關系,而李晟跟校董也是叔侄,原來他們是兩兄弟。也難怪李明浩光明正大校園霸淩,甚至威脅同學站到他的陣線一同霸淩,學校的領導層都選擇把事情壓下去或者私了,原來有這層關系在。
江禹眼尾瞥過屋裡的人,擠出冷得差點挂不住的營業式笑容,不想跟他們多浪費半點口舌:“讓我看看狀況。”
說着便帶着于術紮進人堆裡。
李呈跟李明浩,躺在一左一右兩張病床上,皮膚大面積燒傷渾身布滿了繃帶,而且倆個人皮膚的顔色同樣呈與燒傷不相符的另類紅色。
江禹看出來了,雖然不知道祂是怎麼讓人自燃,但這也是鸩的手筆。
于術思考了一會兒,沉聲道:“我去問一下人。”說罷就跑了出去。
“他們是生是死,得看你。說?”江禹半垂下眸子,質問校董,沒有半分對待客戶的客氣。
在場的人沒想到江禹敢這樣說話,全都懵了,但很快他們回過神捕捉到了話語裡的關鍵,齊刷刷轉頭看向校董。
“江先生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要是能救我侄子跟侄孫,你不問我肯定都全說了。”校董裝出慌張的腔調,但臉色平靜的看不出半點波瀾。
“當我沒問。提醒一句,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江禹懶得廢話,愛說說不愛說就藏着,反正到最後出事的又不是他。
其中的隐情,校董不肯說,江禹就無法對症下藥,而且他已經看出來了,鸩針對的一是霸淩者,二是校董的親戚。
另外,鸩和校董,以及把鸩放出來的人,形成了微妙的關系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