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校董夫人。
半個小時内相繼六個人墜樓沉江,沉江那人,既不是學生家長也不是六中教職工。
事态愈發嚴重,官方避免引起動亂壓住了消息,海派來了749局的人,李卿衍。
李卿衍徑直走到她跟前規範化笑笑打招呼,随後恭敬的跟江禹行了個鞠躬禮。
他禮貌又謙虛:“有幸見面,還請多指教。”但他沒出來于術有什麼特殊,隻當他是個普通人。
“墜樓的太血肉模糊了,沉江的還有個人樣,你們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曾志強還想問怎麼把趙靜韻也帶來了,但看李卿衍的态度瞬間就明白情況,見縫插針道。
江禹隻是淡淡的點頭笑了下,随後就轉頭跟于術道:“看你了。”
于術翻出包裡的朱砂和黃符紙遞給江禹:“你看符紙,我又不會畫你那個符。”
江禹輕勾嘴角挑了挑眉,也不知道于術是故意還是真沒反應過來,确實緩解了沉重的氛圍。
江禹手指筆落,一氣呵成畫出龍飛鳳舞的彎繞符号。
他把符貼在屍體的額頭,轉身用手肘碰了下于術:“幹活。”
符無風自動,啪嗒啪嗒打在屍體的鼻尖兒上。
其餘三人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于術拿着玉質繡花針憑空縫補,銀絲線會一點一點消失在空氣中找不見無蹤。
而在于術的視角裡,他正在縫合留住即将消散的魂魄。
“這個人有點眼熟...”于術眼皮下降了半分,仔細打量泡發到浮腫泛白的面容。
那眉眼似乎最近在哪兒見過,但想了一遍現實裡認識的朋友,沒有一個對的上号。
于術縫補期間江禹也沒閑着,他以屍體為中心,把朱砂灑在房間内的八個方位。
“上午見過一個,跟他挺像。”江禹剛好放置完朱砂。
“早上不都在...”
于術說到了一半卡住了。
他撩開符紙,眯起眸子認真看了好幾秒。
上午确實見過一個很像的人,但不是現實中認識的人,而是火焰畫面中給纨绔子弟跑腿那家夥。
于術腦子想别的事也沒耽誤手上的工作:“這人是誰?”他邊說邊扯斷銀線打了個手術結,然後從另外一個地方落針繼續縫合。
曾志強概括道:“陳家和,44歲,高中畢業,目前在私營公司任職中層管理,無不良嗜好,兩個小時前跳珠江溺亡。”
“他家以前做什麼的?”線太長了,于術把手往後扯的筆直。
“家庭情況呢?”江禹接過資料翻了翻,繼續道:“現在立刻聯系他的父母。”
“父母退休農民,在隔壁禅城的鄉下養老。怎麼突然問起這些?”
先前一直沉默觀察的李卿衍,臉上挂了一縷嚴肅,搶在江禹前沉聲道:“他們已經出事了?還是會出事?你知道為什麼不早說?”
他眼裡的恭敬蕩然無存,最後面那句話變成了官方腔調的質問責備。
江禹不氣不惱平靜如水,聲音也沒有半分波瀾:“我要能未蔔先知就直接找人了。”
他壓根不把李卿衍放在眼裡,之前跟他打過交道的749局人可比這位沉得住氣多了。
李卿衍愣了愣。
這是他第一次獨自直接參與靈異事件,以前都是當跑腿的打雜助理,心态發生了變化,才反應過自己确實着急了。
于術抽空掃了江禹一眼,把人支開:“江禹,幫我捋一下線。”
他雖然也不太喜歡李卿衍的态度,但說到底人家始終是749局出身,說不定以後還有碰面需要互相幫忙的可能,留下不好的印象,對他們而言弊大于利。
江禹眉頭緊了下又快速恢複原樣,不懂于術立的什麼心思,但還是乖乖過去了。
現場陷入沉默。
曾志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持續了好一陣子的寂靜。
“找到了,陳家和的父母...”曾志強打開免提,電話那頭的警員慌慌張張道:“一個小時前,在家裡突發心梗,據當地報告,是同一時間病發,幾乎沒有時間差。”
警員的一番如同時停器,定住了三人的動作,就連于術做了預想但縫補的動作也随話音而僵了下。
警員喊了兩聲曾老師,曾志強在意外中沒來得及回神反應,江禹趁勢道:“在往前查他爺爺輩。”
“好,稍等。”
很快,警員就調取到了陳家和家庭的詳細信息:“陳家和的爺爺陳耀祖是個遺腹子,有個十幾歲就早逝的曾爺爺陳平安,再往前查的話沒有更多的記錄了。”
江禹眼皮微垂,長翹的睫毛在柔光燈下鍍了一層朦胧的暖白色,多了幾分溫潤的少年氣。
他邊回憶火焰裡看到的場景邊按時間推算。陳平安的年紀剛好對得上民國比較動蕩的那段時間,那麼火焰裡看到的狗腿子是他沒錯了。